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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舆图就摆在会堂中央,不用挂起来了……”
怡和庄内,林纯鸿指挥着下人摆放物什。他的心情明显不错,居然有闲工夫亲自指挥下人们干活,似乎有长期呆在广州的打算。
怡和庄就在珠江边,正对着长洲岛,稍稍登高点,便可以看到岛上的造船工坊和龙虎军军营,这甚合林纯鸿的口味,让他喜悦不已。
更让他感到高兴的是,一到广州,他就有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浑不像在荆州时,事事受到羁绊,事事要考虑方方面面。
的确如此,朝廷在海洋上的势力几乎等于零,海上又没有任何规则可言,就如在一张白纸上作画一般,怎能不让林纯鸿感到挥洒自如?
张兆割下维克隆多的耳朵不过两日,林纯鸿就从荆州抵达了广州,随之而来的,还有龙卫、骁卫两军。
这万余兵马的移动,可不是小工程,一共动用了三百多艘大大小小的船只,蜿蜒十多里,蔚为壮观。万余兵马南下,首先被吓坏的当然是熊文灿。
熊文灿立即派人质问林纯鸿何意,林纯鸿答道:“防贼。”
这话并不能让熊文灿放心,一路派人严密监视。
林纯鸿如此兴师动众,广州的一众人马也感到疑惑不解。
张兆问道:“龙虎军驻扎在长洲岛,足以震慑广东,将军何以劳师动众,从南阳调拨龙卫、骁卫两军至广州?这一路超过三千多里,花费可不是小数目。”
“主要有两方面考虑,一个是担心东边的邻居……”
林纯鸿指了指舆图上的福建,说道。
张兆大吃一惊,道:“郑芝龙会有所异动?军情司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未雨绸缪而已,总比事到临头再调兵要好。”
张兆放下了心,接着道:“除了郑芝龙,将军还担心什么?”
林纯鸿笑道:“你割下了维克隆多的耳朵,万一西班牙人丧心病狂,拿着马尼拉的汉人出气,仅靠龙虎军,恐怕无法应付。”
张兆脸色微红,辩解道:“割下维克隆多的耳朵,并不是属下一时冲动……”
林纯鸿挥手打断张兆的话,道:“这个我知道,不用再解释了,当时要是我,做出的选择与你并无二致。咱们的舰队实力毕竟还弱小,但陆上实力就不是西班牙、荷兰和葡萄牙所能比了。战争么,无非就是以己之长,击敌之短,陆军是我们的优势,当然不能放着不用。”
张兆的眼珠转了好几圈,大悟,眼睛内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喜道:“将军难道想从陆上攻占马尼拉?”
林纯鸿摇了摇头,道:“攻打马尼拉,关键之处还是在于舰队对决。舰队无法取胜,一切都是空谈。仅靠一条密林小道,如何能支撑大军作战?能牵扯西班牙人的兵力,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张兆失望万分,叹道:“这三国联盟,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对,瓦解三国联盟才是首要之务……”
两人正商议着,忽然张杰夫汇报,chao州府饶平县遭到了海盗的袭击,军民死伤无数。
张兆与林纯鸿对视一眼,眉头紧皱,道:“广东沿海,乌天海清剿得力,几无大股海盗,更谈不上公然攻打县城,难道……”
林纯鸿和张兆的脑海中,几乎同时冒出了三个字:“郑芝龙!”
这个判断立即得到了凌云华的证实,出手之人十有仈激u就是郑芝龙。
张兆后怕不已,幸亏林纯鸿千里迢迢地带来了两军人马,否则,一旦让郑芝龙认为邦泰无力应对他的挑战,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莫过于狠狠地揍郑芝龙一顿,让他彻底放弃趁火打劫的心思。但是,以邦泰在广东的实力,同时支撑三个战场,这可能么?
张兆焦虑不已,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林纯鸿。
林纯鸿冷笑道:“郑芝龙倒长进了,居然学会了试探,说不得了,咱们只好来一次大兵压境!”
张兆暗松了一口气,大兵压境,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另外一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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