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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一愣,杯子蹲在唇边,这才发觉,这杯子似乎是他惯用的那一套。也不知是哪一回,被卓漆顺走了一只,便残了一只,他以后便再没有用过了。
“怎么想起问这个?你的天资的确不错,只不过不适合将息剑法。焕情真君当年也说,你练的剑法就不错,不必刻意去练将息剑法。”
卓漆早知其中缘由,冷不丁又问:“您寻了那么多人,来练着将息剑阵,却偏偏将我排在外面。难道,连那居心不良的何旭儿也比我强吗?”
谢邀见她如此,便索性冷了神色:“何旭儿如今已走投无路。她会的。”
卓漆也冷了神色,冷笑道:“可是一入剑阵,也是死路一条。这和她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区别?”
谢邀微怔片刻,才淡淡道:“她有个孩子。”
卓漆又是一声冷笑:“假如这个孩子是假的呢?”
“不会。山主用秘法探过,确实是她的孩子无疑。我已立下心魔誓,会收这个孩子为关门弟子,玄山上下视如己出。”
卓漆又笑了笑,眼中酸涩:“孩子或许真是她的孩子,可假如……这个孩子在她心中未必那么重要,只不过是用来迷惑你们的玩意儿呢?谢邀,你拿什么和她赌?灵镜州吗?”
说完这句,卓漆将一方古琴扔在地上,顿时便四分五裂。
谢邀神色大变:“你!何旭儿呢?”
卓漆将何旭儿的佩剑扔在地上:“这把剑是剑阁里的吧?当初我在剑阁除尘,很喜欢这把摇清,你也不肯给我……”
原本清华绽放有如月色的摇清,已经光华全失。
它已经和新主人断了联系。
“何旭儿呢?摇清,怎么这样了?”
“名剑没有灵气滋养,自然就这般了,灰扑扑的。”卓漆坐在石桌边,浑然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
谢邀神色不动,却怔然片刻,问她:“你已经知道了?”
“我所说的,你都知道。又为什么要用她?若论天生剑气,谁能比得上我?”
谢邀道:“是啊,天生剑气,谁又能比得上你。”
卓漆见他神色如此,莫名的有些后怕起来:“虽说我没有学过将息剑法,可皎皎和苏莱用过,我也见过,我可以学……”
谢邀突然一笑:“若是你,根本不需学什么将息剑法。”
卓漆有些不明所以:“嗯?”
“你只需要站在剑阵中,将息重剑的剑气就会自然受到牵引,会随你而动。小卓,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卓漆刚要细问,就见谢邀面色如霜往外走,他冷沉下来,卓漆也不敢造次,跟在他身后想伺机问个清楚,却不料他突然转过身来,眼前一黑,意识轰然,已经被他定在原地,拥在了怀中。
“小卓,你是不是要让我在这一剑天,再立一座无情碑?”
无情碑,是玄山昔年一位为情所困的祖师所立。
卓漆被他定住,说不出话来,又听他沉沉叹道:“我也早知道你会回来。你连云河的话都不听了。小卓,我早知道,你会回来的。”
云河真君肃焚心留给卓漆一块石头,刻着孤妄二字。
孤,是一个人。妄,是自在。
怪不得云河那时候说,不要管玄山,也不要管灵镜州,照看好自己。
卓漆泪流满面,人已被静渊放开。
翌日一早,何皎予便杀了过来,本来是怒气冲冲的人,瞧见她笑模笑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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