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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她哪里来的胆量,竟然嫁了一个这样会揣度人心的人,感觉自己平日里的心思,在他眼里跟透明的似得。
熟不知由于郭嘉对她的患得患失,别说她的一声叹息,就连她的一颦一笑,都能引起他的无限猜想。
——
又过了些日子,曹操的病愈发严重了。
手下人费尽心思将神医华佗请了来,华佗却说需要开颅才能治好。
这在现代人的观念中是很正常的手术,可对于曹操,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郭嘉得知此事后,回到府中,拉着林珺坐下,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珺心下不忍,便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为何犹豫?”
郭嘉这才灿灿道:“夫人,你可知……那神医华佗所说的开颅,是否可行?”
林珺思忖片刻,道:“在我们那里,是可行的。奉孝,你应该知道,开颅是会流很多血的。我们那里可以通过医学器材止血,必要时还可以输血,所以风险很小。但是在这里……我也拿不准。”
她停顿了会又道:“只怕华佗神医也不敢说他一定能成功。”
郭嘉叹道:“我懂了。”
这是一个谁也不敢百分百保证成功的手术,没有人敢去劝曹操接受开颅。因为失败的后果是没有人可以承担的起的。
或许这也是人到高处的一种悲哀吧。
可林珺还是说:“魏王既然已病到这步田地,又何妨一试?说句难听的,司马当成活马医啊。”
郭嘉却还是摇了摇头:“夫人,你不了解魏王……他不畏死,他可以病死,却不能被人害死。”
无人敢言。
这年冬天初到的时候,曹操病重的连话都难得说的连贯了。他睡在他一生打拼换来的华府里,锦被中,却是苍老如斯。
曹昂作为他的大儿子、接班人,这段日子一步不离的守在榻边伺候。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会有有心人暗指他作秀。但对于曾经舍身让马的曹昂而言,所有人都相信他的忠孝。
曹操这日艰难的喝了药,低声唤了句:“子修。”
曹昂立刻凑到身边,问:“父亲有何吩咐?”
“屏退左右。”曹操言简意赅的说。
曹昂即刻将守在一旁的太医、侍女都遣送出去,知曹操有话对他说。
“都遣走了,父亲。”他轻声道。
曹操费力的睁开眼,大力而艰难的喘着气,开口便道:“她为何一直不老?”
“什么?”曹昂一时未反应过来,问道。
“她为何……一直不老。”曹操费力的重复着,“为何,一直年轻。”
曹昂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拳,呼吸急促起来,却道:“我不知道。”
林珺小心翼翼,深居简出,还是被父亲看出来了么?
“你也不知。”曹操扭过头来,浑浊的眼珠紧紧看着他,“你也不知,奉孝知道。”
曹昂又是一阵绞痛,只好道:“或许他也不知。”
“他一定知道。”曹操喃喃道,“奉孝想知道的事,一定会搞清楚。他……咳,子修,你去问他,问他怎样,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曹昂苦笑起来,哪里又有真正的长生不老,即便有,也不是他们这个年代能够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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