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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琅跟着她走了足足一刻多钟,才走到尽头。
在战红裳对着墙壁开启机关的时候,姒琅问身后的战荣:“你们花了多久的时间打通这条地道?”
战荣颇有几分骄傲的道:“断断续续的挖了四年。”
姒琅朝他翘起大拇指:“厉害。”
要挖这么长、这么高的一条秘道,地道又是经过横岭的热闹区域,非得选在某些可以掩盖挖洞声音、秘道运走土料的特定时间,比如电闪雷鸣下大雨、过年过节放鞭炮、城里有非常热闹的活动、寒冬腊月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等等,没有个三五年的,还真完成不了。
战荣嘿嘿两声:“我们战家,可不像世人认为的那么古板,该变通的时候还是会变通的。”
姒琅笑道:“你们家将军与军师,一红一黑,一明一暗,一直一弯,确是绝配。”
战荣给她白眼:“你这是在夸我们家军师?”
“当然。”
“嘘——”
两人说话间,战红裳已经打开机关:“可以出去了。”
洞壁上的一扇门打开了,后面居然是往上走的台阶,姒琅不禁道:“这地道的设计和配置,还真是不错。”
战红裳笑笑:“地牢里关的人一般都会受重伤,如果地道不挖得好一些,到时行动不便。”
姒琅再次点头:“诸葛军师果然高人。”
三人走上约莫三十几级的斜长台阶,战红裳把头顶上的石砖推开,探出头去,小声的道:“外面安全,上来吧,但是,不要发出声音。”
她第一个爬出去了。
姒琅第二个爬出去,冒出脑袋的那刻,她看到……头顶是什么东西?
但马上,透过从一侧漏过的烛光,她知道上面应该是石床的床底,而这张石床,应该就是在地牢里。
“战誉,我不信!我不信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是被陷害的!要么这只是你们的计策,为了保护战家或别的什么的计策!快告诉我,战誉!”突然,一个痛心疾首、苍老悲怆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吓了她一跳。
她立刻就听出了,这是战为君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的爬出地道,匍匐在床底,通过地面上的人影,判断有多少人、都是谁在地牢里。
“战为君,父亲,”一个对姒琅来说很陌生,但透着京城口音、安详柔和,像是读书人说话的声音响起来,显然就是战誉了,“看到你活着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很高兴,很欣慰,我想,能够在临死之前见到你,我可以满足了……”
“满足什么!”战为君吼,“我要你为自己洗清冤屈,堂堂正正的说自己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都只信你的话。”
“呵呵,”战誉轻声笑起来,笑声没有嘲讽,只有悲伤和无奈,“你已经五十好几了,却还是这么天真。像你这么天真的将军,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不要回避话题!我只要你告诉你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姒琅从地面上的投影看到,战为君揪住了战誉的衣领,宛如发怒的雄狮,逼问。
“我做了。”战誉的声音很平静,“那天晚上,我听到太子开出的条件后,我心动了,决定为了功名而投靠太子。所以我偷出军印,于次日早上偷偷跟上太子的人,将军印和战家的一些秘密交给对方,对方允诺我太子登基之后,一定调我回晴州,让我担任三品以上大员……”
“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战为君摇着战誉,额头都快要撞上战誉的脑袋了,感觉又快要疯了,“我不信!我死都不信你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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