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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娃跟我们同桌,这与礼法可不符!”海康县丞秦明山是个小老头,当即便是冷哼道。
林晧然让着虎妞入座,当即就冷冷地说道:“那你可以离桌!”
“别伤和气,你又不知林府台最是护妹!”韩石生当即就打圆场,但显得话中有话,明显是向着县丞秦明山。
海康县丞秦明山捋着胡子,眼睛流露着幸灾乐祸地打量着林晧然道:“老夫倒是忘记了!为了这个女娃,林府台竟然火烧百姓的宅子呢!”
“不过是给个不开眼的刁民一点教训,秦县丞又何必挂心上!”林晧然在位置上坐下,显得轻描淡写地道。
韩石生等人偷偷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却是权当林晧然是在嘴硬,实质已经为这事悔青了肠子。
这些人似乎认定林晧然失势,人人都想要踩上一脚,雷州卫同知张家晖眼睛突然一亮,打量着虎妞的麒麟服道:“林府台,恕本将军眼拙,你妹妹的衣物怕是逾越了吧?”
听到“逾越”这个词,大家的眼睛当即一亮,便是纷纷打量起虎妞的麒麟服来了,都有踩上一脚的意图。
“倒是有点像麒麟服!”只是桌中最年老的官员嘀咕道。
“不错,萧大人好眼力,此乃圣上所赐麒麟服!”林晧然给出肯定的答案,在大家的心悬起的时候,他满是嘲讽地继续说道:“亦是可笑!日前有宵小帮着那胆大妄为之人叫屈!本府道是奇怪,我妹身穿着麒麟服,此等刁民竟敢强扣留于宅中,其眼里还有没有尊卑?还有没有圣上?”
这无疑是指桑骂槐,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绕了进去。只是字字如刀,每一个质问都令人往下陷,突然间就坠下了万丈深渊。
底牌,昭然若揭!
林晧然火烧民宅是不妥,但若是维护王权,却又是天经地义之事。而他们这些自以为抓住林晧然把柄的人,无疑是被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其眼里还有没有尊卑?还有没有圣上?”
韩石生整个人呆在那里,脑海回响着林晧然的质问声,先前的沾沾自喜,如今只有恐惧。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他知道当今圣上是一个极重皇权的帝君,他断然不会因为林晧然这点小罪行而责备林晧然,甚至还会对林晧然进行嘉奖。
林晧然继续侃侃而谈道:“本府已经在自陈中,向圣上言明此事!那日我妹身穿麒麟服,江家人不礼待亦罢,竟然胆敢将她扣留!为了圣上的威严,本府如何能平淡处之,烧他宅子都算是轻的!纵使他家财万贯,能主动廉州知府弹劾,本府为了圣上的威严,亦是无畏无惧!”
无畏无惧!
这四个字,说得极是大义凛然,在整个大厅中炸响。
整个大厅的官员和乡绅,仿佛被扇了响亮的耳光般,脑袋是嗡嗡作响。
林晧然火烧民宅看似罪不可恕,但实质是有理有据。
最是起码,说林晧然倒台,一切都言之尚早。
怎么这样?
雷州府通判陶长德等人如丧考妣,他们显然是误判了形势,极可能为今日之举付出惨重代价。
只是弹劾他的,何止廉州知府萧日辉,旁边的韩石生已经冒起冷汗,突然大声地质疑道:“不,不是这样的!你……你妹妹怎么可能有麒麟服?”
“要不你再上一本,弹劾我妹妹冒穿麒麟服?”林晧然似笑非笑地道。
虎妞扯着衣服,很是认真地争辩道:“这怎么是假的呀?我到皇宫见皇上,是他亲自赐给我的呢!”
听到这番话,他们的心沉到了谷底,再无侥幸的心思。
“圣旨到!”
却是这时,一个太监的声音从楼下大门的方向传来。
窗外,一场春雨悄然而至,无声无息地从天空飘落下来,滋养着这片大地。漆黑如墨的天空,竟然慢慢地敞开乌云,露出乳白色的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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