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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郑伦的旧部们,多是因为郑钊获罪而受到牵连,只要正着平了反,那么也就为那些人重归庙堂铺平了道路。
但此时,她不好再喝薛进争辩,只说道:“毕竟也是一朝宰相,哪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样已经很好了,说不定下次就成了呢。”
郑仁对涵因兄妹的态度一下子改善了很多,这日特地派人送信,说是郑锐从荥阳老家过来了,请他们兄妹过去,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除了已经出嫁的郑镯、郑锦两个女儿,郑仁家的几个孩子今天都在。郑锐是长子,嫡夫人卢氏所出,比郑钧大两岁,次子是郑铉,庶出,跟郑钧同岁,两人都已娶妻,继妻颜氏也生了个儿子叫郑锋,和涵因同岁,三女郑铃也是颜氏所出,比涵因大三岁,四女郑镮和五女郑钗都是庶出。
涵因的目光第一眼就被堂兄郑锐夺去了,好一个仪表堂堂的浊世佳公子,怨不得被评为长安四公子之一,面部轮廓宛如雕刻一般,细长眸子,鼻梁高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的面孔都是精美绝伦,只是颧骨略高,嘴唇微薄,若是常人长了这样的颧骨和嘴唇,一定会让人觉得面相刻薄,可是在他身上却让人觉得和他的气质浑然天成,更添了世家子弟的傲世之气。
颜氏笑呵呵的说道:“先坐吧,你们叔父下朝回来之后,就会遣人来叫你们过去。”
郑锐只用眼睛打量了涵因兄妹三人,坐在一边并不说话。
颜氏便问郑钧和郑钦在衙门的事,兄弟俩一一回答。
“真是少年英才,这么年轻就入了仕途,前程大好,我们三房就你们两兄弟出息了。”颜氏听完笑道,涵因却听出这话是说给郑锐听的。郑锐的脸色却毫无变化,仿佛没听见一样。
郑钧、郑钦忙谦虚:“听说大堂兄受了皇上的褒奖,这次入京前途无量,岂是我们可及。”
郑锐听了这等吹捧之词,也不露骄矜得意之色,只淡淡的礼貌回应:“过奖。”
这两拨前些日子还在相互算计的亲戚,今天却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聊着天,仿佛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一样。
郑仁下朝回来,派人来找郑钧、郑钊两兄弟。
过了一会,两兄弟回来,又把涵因单独找去。
涵因给郑仁见礼之后,郑仁盯着看涵因良久,才开口道:“我这些日子来回思量,还是有所不解,你怎么知道我在烦恼什么。”
涵因笑得很无辜:“衡山侯把朝中重臣说了个遍,这么大的动静,朝野震惊,涵因虽在闺阁之中也略有耳闻。”
“你又怎么知道杜胤想要什么?”郑仁问道。
“涵因也是罪臣之女,自然对衡山侯的想法心有戚戚焉。”涵因淡淡的笑着回答。
郑仁却仍然看着她:“到这个份上,你何必用这话来糊弄我?”
涵因挑了下眉:“告诉叔父有何不可呢,杜胤把朝中重臣都咬了个遍,不过是有干系的没干洗的都扯上了,而他处于核心这么多年,手上必然握有实据。他若是真想把同党招出来,直接把证据呈上就行了,何必胡乱攀咬。因此他必然有所求。他无子,夫人病危,女儿外嫁,除了他们杜家六房嫡支无人承嗣这件事,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他这支若断绝,杜氏照例会安排嗣子,但六房这支无人做主,在族中必然吃亏,我想他也许对此事有所交代。恰巧,我在别的府里做客的时候,曾经无意中听见下人们悄悄议论杜胤有外室的传闻,便去一试。杜胤急于想找个能给他办事的人,所以……”
郑仁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果然是哥哥生的好女儿。看来郑家这些年对你们兄妹不闻不问让你很是不满。”
“谈不上什么不满,涵因倒是很能理解叔父的处境。也从没怪过叔父和堂兄。这件事叔父总能看出涵因的诚意吧。”涵因的笑容很真诚。
郑仁冷笑:“三房倒了对你没什么好处,况且这件事揭出来,皇帝也不可能把这么多人都处置了。再说,陆宪完蛋了,关陇世族都会依附柳正言和薛进,你们兄妹到时候还有什么分量?我听说你哥哥一直想娶薛进的女儿,他一直没有应下呢。而现在他们却要重用你两个哥哥,这门婚事也就顺理成章了,我说的没错吧。”
涵因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叔父了,上辈子这人一直在郑伦的光环下,总是被人忽略,如今有了接触,才发现这两兄弟各有各的风格,但都同样聪明,她的笑容更加明媚:“如此说来,叔父更要大力提携我和哥哥了,不是吗?”
郑仁扶着额头盯着涵因半饷,终于一笑道:“我已经写信给族长和各位长老,让他们务必把你两个哥哥写在你母亲名下。难道你还不知足?”
涵因恭恭敬敬的站起来深施一礼:“多谢叔父成全。哥哥的冠礼,叔父会主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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