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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有了,前两天有一笔二十万的支出,转到他名下的另一张卡,钱就在今天被取出了,我去查查这笔钱的去向。”
鸢也垂下眸,走出警局。
她早就发过信息给尉迟,尉迟会来警局接她。
等待的时间里,鸢也站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低着头,看一行蚂蚁抬着一粒米进洞。
她看得有点久,还有点出神,尉迟来了都没有发现,尉迟按了下喇叭,鸢也才抬起头,那一瞬间眼底分明荡漾过一丝波澜,走几步到副驾驶座。
“在想什么?”尉迟端详着她。
鸢也无声弯唇:“想人性真是复杂。”
尉深的账户里只有三千块钱,比起转移财产,鸢也莫名觉得,他应该是真的没有钱。
仔细想想,尉深确实没有赚钱的生意,唯一的收入就是尉氏的工资和分红,二十万应该是给孤儿院院长的那张卡。
在孤儿院看到尉深时,鸢也怀疑他是不是和尉老太爷一样有那方面的癖好,但他那句“只是觉得他们没爸没妈很可怜”,又好像不是装的。
尉深这个人,总是带着斯文假面,那一句就像是难得流露出的真情实感。
鸢也扣上安全带,低声道:“尉深是没有防备才会被我们打个措手不及,但他不是那么容易认命的人。”
尉迟挂挡,踩油门,车子走动起来之前,淡淡瞥了眼警局高挂的警徽牌匾:“无论他想做什么,都要先离开警局。”
路上鸢也接到来自青城的电话:“大表哥。”
陈景衔应了一句,没有过多寒暄便直奔主题:“今天有人对齐高的输液瓶做了手脚,还好医生及时发现药瓶里加了东西,如果就那么输到身体里,是会要命的。”
他好像还在医院,背景音是仪器滴滴的声响。
鸢也手肘搁在窗沿,咬住自己的食指,之前他们合计过假传齐高快苏醒的消息引出陈莫迁,现在齐高就被下杀手……她问:“你觉得是小表哥吗?”
陈景衔静默了几秒,然后说:“我不知道,但一定是怕齐高醒来的人。”
他们其实都是一种,既希望是陈莫迁,又不希望是陈莫迁的矛盾心态。
鸢也低声:“小表哥很了解医院系统,而且他在医院也可能有熟人,这次没有得逞,还会再出手。”
“我知道,我会注意,有情况我再告诉你。”陈景衔说了几句就挂了。
鸢也将薄薄的手机捏在手指间把玩,心知肚明,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
……
尉深被单独留在拘留室,他这个跟头跌得这么惨,身体里的暴虐因子叫嚣着要发泄,他将双手插入头发,眼神阴郁可怖,连镜片都遮不住那戾气。
他渴望着血,想要杀人……
从十六岁杀了第一个人起,他就喜欢上了虐待的感觉,他揪住自己的头皮,用疼痛让理智清醒。
他开始判断局势——
姜鸢也很擅长操控舆论,当初她回归就是先在网络上造势给足了尉迟压力,后来沉船事件也是她在背后煽动民怨攻击尉氏,现在她做了这么多铺垫,势必要把尉氏和尉迟洗白。
换句话说,那些原本属于尉迟的罪过责任,现在都是要他来担,毋庸置疑。
尉氏的股东原本就是在无可奈何下才放弃尉迟选择他,现在局势翻天覆地变化,尉迟被洗白了,而他成了责任人,他们更加乐意,所以不可能来救他。
没有人来救他,他只能自救。
他能怎么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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