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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笠推开了宫殿大门,大白天的里间竟晦暗非常,而且空气之中还有一股莫名的恶臭,像久受雨水浸泡的腐木,让人作呕。
他忍住那股难闻的气味,凭着直觉往里走,翠羽屏风依旧,墙脚却布满了蛛网。
司马笠环视了一圈,却没有见着半个人影。
“有人在吗?”他低低问了一声。
话音落下,空气就像凝滞了一般。司马笠本欲往里间再寻一次,然而当此之际,却忽听得窗棂处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尖细非常,若此刻换个胆小如鼠之人在此,只怕会当即扭头就跑,然而司马笠却是镇定自若。
“什么人在那?”他往窗户旁看,隐约间看到个模糊的轮廓,心下却不敢妄下定论。
“太子殿下擅闯了本宫寝殿,却问谁在那儿?”声音绵软雍容,是昔日听得的样子。
“卓贵妃。”
“殿下怎么有兴致到我这冷清荒废的望月宫来?莫不是来落井下石的?”
司马笠定在原处,淡淡答道:“非也!”
“你与诸葛芯鸳不是一路?”卓贵妃从窗台上下来,缓步往司马笠这边走,他这才发现原来卓贵妃竟然披散着头发,加上她那苍白的脸色,还真是一副疯癫之人该有的模样。
“非也!”司马笠再次道。
卓贵妃捂嘴而笑,笑声依旧可怖,“说来也是,太子殿下是明智之人,怕早该看穿了诸葛芯鸳那见风使舵的嘴脸。”
“你与诸葛贵妃积怨颇深?”
“帝都后宫就这么巴掌大一块地方,要想在这里活着,活得风风光光,谁和谁之间又不会有积怨呢?”这一回卓贵妃没笑,语气之中反而带着一丝怅然,他瞥了一眼司马笠,“要说这后宫之中有谁是真的清清白白,恐怕便只有早早去了的那位吧!”
“早早去了的……”司马笠沉吟,“你是说我母后?”
“陛下的痴心,大兴后宫永远的皎洁白月光,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司马笠抿抿嘴,岔开了话题,“你为什么要装疯?”
“殿下方才也瞧见了,即便是装疯卖傻,也有人要想方设法地置我于死地,我又岂敢在人前保持着一副清醒模样呢?”
看着卓贵妃那苍白的脸上忽而挂上了柔软的笑,司马笠这才了悟,其实她方才匿身的那扇窗户,几乎正对着外间庭院。想必她早将外间发生的一切看了个清楚,这会儿自己进来求证,她便索性是将装疯卖傻也省略了。
“你手上有诸葛芯鸳的把柄?”司马笠忽然道。
“把柄嘛,倒算不上,只不过是知道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卓贵妃声音低沉。
“什么样的陈年旧事,娘娘可否告知一二?”
那卓贵妃瞥了一眼司马笠,“殿下倒是好,三言两语便可从我这里套取消息,可是我呢,我能得到什么?”
司马笠蹙着眉头,“你想要什么?”
闻言,卓贵妃的神情忽然紧张的起来,“你能让我见见文策吗?”
“他被打入了死牢,没有父皇诏令,即便是我,也不能得见。”
瞬间,卓贵妃的脸色暗沉了下来,她状若失魂般喃喃叹道:“他果真还是没有变,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也能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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