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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我现在是个重伤的人,随时都能晕倒。”项云靠着床头淡淡道,“握不住杯子摔个碗很正常。”
老仆轻叹一口气,劝道:“六爷,已经这样了,你要保重你自己。”
项云深深的吸口气,感受心口的疼痛,疼痛到底没有压下怒火。
“我是让他去勾引那个女人。”他咬牙低声喝道,“不是让他去给那女人做牛做马!他一向聪明,怎么就蠢到这种地步?”
老仆轻叹道:“六爷,那女人能让那两个男人挖心掏肺,咱们小南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武鸦儿是草莽杀出的悍将六亲不认无情无义,韩旭是朝堂历练几十年,却都在楚国夫人的手心里,项南这个毛头小子沦陷也不奇怪。。。。。
项云脸色一阵变幻,还是摇头:“不,楚国夫人也好,武鸦儿和韩旭也好,我都不了解,项南我很清楚,他绝不是沉迷美色乱了心智的人。”
老仆坐下来沉思:“那是为什么呢?南公子竟然放弃唾手可得的功劳,去给他人做嫁衣?”
项云看着桌上摆着的信没有说话。
这信上说的话,他一句都不信,他能感受到,项南已经渐渐脱离他的手心了。
“南公子必然跟楚国夫人有其他的交易。”老仆苦笑,“但不管是什么交易,也比不上京城之战的大功啊。”
项云依旧不说话。
真是奇怪,他总觉得自叛乱后,他时运有些奇怪,似乎一帆风顺,但又处处不顺。
李奉安死了,跟剑南道的关系却不顺。
跟剑南道的关系不顺,却又与齐山结盟。
来到皇帝跟前直上青云,但又紧要关头受了重伤。
受了那么重的必死之伤,但又被神医救回来。。。。。
算了,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是有机会的。
项云深吸一口气。
老仆看他脸色,问:“六爷,你怎么想?”
现在再想项南已经没有意义了,项云看着前方悬挂的舆图,道:“我想,安康山最好把武鸦儿杀了吧。”
这样天下更加混乱,大夏岌岌可危,留给他的机会和时间就更多了。
。。。。。。
。。。。。。
初春的卫河湍急,但没有水清浪白,河水中一片片血红,河边也没有冒头的春草,只有散落的尸首。
一场厮杀过后,辅兵成了阵地上的主力,他们奔走寻找存活的伤员,飞快的修补挖壕沟垒垛墙,做好下一次对战的防护。
冷风如刀子般从脸上刮过,鼻息间满是血腥气。
武鸦儿看着这惨烈的战场,道:“放开第二道防线。”
王力一把抓住他:“放开防线?那贼军可都进来了!”
武鸦儿回头看,远方有隐隐的城池,道:“安康山的兵马太多,平地野战我们没有优势,还是退避城池,以城墙为防护,以守为攻。”
王力的脸色有些发白:“安康山的兵马太多了,放他们进来,我们要想再突围就不容易了。”
武鸦儿哈哈一笑,眼尾挑起,眉飞桀骜:“我就没想突围,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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