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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梁华究竟会不会去她的住处?他几时去?
项桓得把人打成什么样?会出事么?他那招出师有名到底管不管用?
她爹是都察院经历,其实给梁家参一本也能以示警告,兵不血刃多好。
果然自己还是冲动了啊,该等明日再商量商量才对……
一遇到项桓,她真是什么思路都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了……
宛遥头疼的胡思乱想着。
就在此时,门外忽传来一阵笃笃笃的叩门声。
她被敲了个激灵,刚开口要应,猛然想起和项桓换了房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出声。
对方极有耐心地等待,叩了好一会儿才轻柔地道:“客人,屋里的烛台坏了,我能进来换一支吗?”
嗓音耳熟,应该是之前在大厅内见到的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孩子。
宛遥看了看桌上的灯,后悔没先吹熄,这会儿无论是拒绝还是灭灯都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叹了口气,考虑片刻:“进来吧。”
门喀咯打开,他动作很轻,好像特地照顾他们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拉了一个缝隙挤身进去。
男孩仍旧紧实地蒙住面容,瞧见桌边坐着的是宛遥,似乎也并不惊讶,握着崭新的铜质莲花烛台目不斜视地走上前。
那张布巾换新的了,虽然不是她给的那条,但闻着有股清幽的皂角香,想来曾好好的洗晒过。宛遥寒暄地问:“这么晚了还在忙吗?”
男孩不做声,但是模棱两可地点点头。
他把旧烛台上燃着的蜡烛小心翼翼转移到新的烛灯上,利落地擦去桌面的烛蜡,然后恭敬地向她施礼离开。
在转身的时候,大概是太急的缘故,不慎绊到了腿,宛遥离得近,探手去扶了扶他。
“当心。”
也正是一瞬,她感觉到掌心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宛遥暗自诧异,不由自主的握紧。
男孩的脸上依然沉默而平静,微微冲她一颔首,快步出去。
房门掩上,烛火有刹那的跳动。
宛遥这才摊开手,其中是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也不知从哪里撕下的边角,上面带着油渍,歪歪扭扭的,只写着两个字——
快跑!
*
与此同时,隔壁房。
店家的安排颇为巧妙,三间客房,宛遥处在正中。
这会儿早已深更夜半,小店上下只留了一盏守夜灯,黑漆漆的,难见五指。
皎洁的月光将灯笼的轮廓投在门扉上,走廊间偶尔吹来几阵山风,那影子就跟着左摇右晃,时短时长。
摇曳的纱灯逐渐平息,只在眨眼间,门上单调的月影里赫然多了一道人形,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屋内。
门落了栓,来者推了一下发现没有推开,他倒也不急,从缝隙间探进一张寒光闪烁的刀刃,对准门栓一点一点地往旁边移。
很快,随着哐当一道轻响,门开了。
浑浊的黑影遮挡住大半的光线,紧接着,听到轱辘碾在地面的细微动静,他似乎是在桌前停了半瞬,然后便朝床边来了。
月色柔情似水,幽暗的花香从窗外飘进,塑造出一幅绮丽动人的画面。
女孩子的闺房总是美的,带着温暖的气息。
一如薄被下的人侧身而睡,呼吸均匀起伏着,甚是静谧。
旁边一只手朝床上缓慢探出,悠悠摸到背角,随即小心翼翼地掀开——
清辉照亮一双凌厉锋芒的星目。
恰如其分的上演了一幕“绣房钻出个大马猴”,梁华显然大吃一惊,他的惊还没吃完,迎头就挨了一记分量十足的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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