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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玢眼中一痛:“死了?为何就死了?”
“听闻是治军太严,被个下属为了泄私愤刺杀了”。他自然是不敢说出全部实际情况。
郎玢还没有到了老糊涂的时候,咬着牙撑着身子:“一瞧着我不行,你俩在外头都闹翻天了吧。窝里斗这么久,他兵强马壮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了。只怕与你根本脱不得干系。我一个瞧不到,你们就都反了!反了!”。
龚王爷赶紧恭敬辩解:“这回当真是冤枉儿臣了。那行刺之人的头颅我也带了回来,叫大哥走得解恨。对了,父皇或许不知”,他言语里就是故意的,颇有些解恨的意思:“三弟,他那双腿也被人给毁了,又许是生了一场大病,总之一辈子也站不起来了,现下昏睡不醒,润贵妃正细心照料呢”。
郎玢闻言话里更急:“我!老大,你出息了啊!朕这么些儿子,死的死,残的残,囫囵个儿的就只剩你一个了。当你真是干干净净的?残害手足,泯灭人性!你说,下一个遭毒手的是谁?是不是也该轮到我了,啊!”
郎玢一口气没上来又说了那么多话,当下是又咳又喘,脸色煞白。
龚王爷此番尚且不是壮起胆子逼宫,再加上也不用逼迫,父皇这样油尽灯枯,也就是一两刻的光景,再加上哪儿还能找来一个旁的儿子不成?就踏踏实实等他双腿一蹬,自己好做名正言顺的天子。
于是,郎源恭恭敬敬拜了一拜,说道:“父皇莫急,保重龙体重要。孩儿有哪儿做的不好,还望父皇像往常那样费心教导。又如何敢承受您这么重的话?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孩儿乃是万万不敢冒犯的”。
郎玢见他那张脸在自己跟前晃就恶心,于是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砸着床沿:“走!走!你走!”
龚王爷却跪在床前头也不抬:“父皇即便不喜儿臣,但是此刻除了儿臣,只怕也没有谁能守在您身边了,还望父皇三思”。
“好!你好!”郎玢双目圆睁,一口浓痰卡在喉咙,嘶哑地喊着:“来人,来人,来人……”那手中则握着一卷诏书,声嘶力竭要招呼人上前。
可是,龚王爷好好的在这儿挡着,还有谁敢上来多事?
于是,天子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却死死握住那卷轴不肯松开,双手僵硬着往前直伸,太监在龚王爷授意之下上前一瞧:郎玢青筋暴起,双目通红,涕泗横流——显然已经去了。
天啊!天子驾崩了!
闻讯赶来的卢闰鹤见状已经心力交瘁倒在大殿门口,生生是被丫鬟驾到龙榻之前主持大局。
她的儿子正一睡不醒,她的丈夫已经走了!
她却还要强撑着在这儿宣布疑似害了儿子的凶手继承大统!
天啊!再也没有比她卢闰鹤更苦命的了!
底下那么无数人统统哭成一片,痛苦惨烈之处震撼苍穹,响遏行云。
现下都瞧清楚了这等形势,眼见着也没别的指望,一个个都是认了命的哭,哭皇上死了,哭自己不知走向何方的命运,与其哭主子,不如说是哭自己这样无根无据的奴才。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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