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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伯做了三十多年的掌柜,在打理药铺子之前还做过许多不同行业。他看问题看得比较全面,人又厚道。席宴清醒过来之后一直视他如自家长辈,而那对外卖的铺子和药铺子就在这一条街上,所以这条街上的事情问问井伯,准没错。
席宴清跟罗非找到井伯,把大致的意向说了,看看那间铺子值不值得购买。
井伯是知道席宴清手里有些钱的,毕竟那支人参还是他看过之后收的,所以钱的事方面他倒没细问,他只问:“你们买了那铺子是想自个儿做买卖还是想收租子?”
“暂时是想先收租子。”席宴清说,“目前也没什么好卖的,我们只是想那笔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买个铺子。如今四下太平,近几年内也不会有什么战事。”若有,他原身也不可能解甲归田,“井伯您给看看,值得买么?”
“铺子位置可是真不错,但委实小了些。若你们买下来,一年也就收个六七两银的租子。”井伯摸摸胡子,“以后的事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太好说,不过从眼下看,买了确是合算的。若能自个儿做点买卖,可能会更好,但若租出去,也成。不过我这也是自个儿的想法,你们还是要好好合计合计,毕竟买铺子可是大事。”一百一十两,对于农户来说,这钱省吃省喝也要攒几十年呢,不是个小数了,“依我的意思呢,席小子你不如去问问石老板。”
“石释?”
“没错。石老板见多识广,且十分会经营,他若是建议你买,那必然错不了。”井伯笑笑,“我看石老板和我家少爷对你们印象都极好,你们若是去了,他们会给你们好好出出主意的。”
“我们才从那离开呢。”罗非笑说,“现下看来又得回去一趟了。”
索性都在一个镇子上,离得不远。罗非和席宴清权当是散步了。
李思源还在那夸罗非有心呢,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禁念叨,又来了。他自是欢迎的,便让管家去弄些茶水之后跟罗非他们闲聊起来。
石释话不多,大多数时候是安静听着。听到席宴清他们想买那间铺子,他说:“那间铺子原本是卖胭脂水粉的,老板娘夫婿早亡,这几年一直是一个人。不过她前阵子再嫁了,这会儿怕是要卖了铺子跟新夫婿去南方。”
“嗯,这事我听说过。”李思源抱着在他怀里呼呼睡的小常乐,“留在此地总是有诸般闲话,左大姐走了也好。”
“铺子可买。而且你们得尽快跟那老板娘商议,否则只怕未必买得到手。”毕竟对于那间铺子而言一百一十两的价钱并不高,位置又好,想买的人肯定不会只有席宴清一个,“反正时候还早,若你们有心想买,我倒可随你们去看看。”
“那便有劳石大哥了。”
席宴清见罗非似乎很想要,便决定买了。
那铺子他里里外外都看过,虽然前后加起来不过十七八平,但格局不错,以后做些什么也是好的。退一步说,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收租子收够了再反卖出去也行,毕竟地段好。
席宴清和罗非再去的时候,果真如石释说的,又有另外两伙人来打听了,并且都有意购买。只是这些人看到石释之后突然停止了议论,恭敬地问:“石老板,您也要买这间铺子?”
问话的人那一脸心酸,似乎很怕听到石释说是。
然而石释没说是,那人的表情却也没好到哪去,因为石释说的是:“并非我要买,是我这位朋友要买。”
老板娘本来还犹豫要不要给抹到一百两,这一听,直接说:“原来这位小兄弟是石老板的朋友,既然如此,那我便只能卖与他了。”
有人问:“这是为何?明明是我们先来的,我们不议价不就成了?”
老板娘说:“石老板和李公子与我有救命之恩,自然是要以二位恩人为重。再说了,你们来之前这位小兄弟便已经来过了,要说早,他比你们更早。”
就是没想到这小两口居然认识石释,而且还真的又回来了。原本她还以为未必能买呢。早知道她就不与后来的人费那么多的口舌了。
这两伙人一看这是买不成了,便走了。席宴清待他们走后,略带欠意地说:“这位大姐,我们今日出门时尚未想到会买铺子,所以带的银钱不足,且先给你留些订钱可好?”
老板娘十分痛快地说:“可以。你们是石老板的朋友,便是不交订钱也成。我三日后才会离开这里,三日内你们送来便可。”老板娘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起来。
“左大姐笑什么?”石释问。
“我笑我原打算着两日内卖不出这铺子便要去麻烦你代我卖了,毕竟我已答应了我家当家的三日后一定要跟他走,而在这镇子上,我信得过的便只有你跟李公子。”老板娘长叹一声,“这铺子其实我早该卖了,只是舍不得。没想到最后买了这铺子的人你还识得。”
“呵,也好,以后左大姐有空时随时可过来看看。”
“想来是不太可能了。此行走了便没打算再回来,不然也至于非要卖掉它。”老板娘说着起身,抱歉地说:“好了,石老板,席兄弟,那这事就先这么定了吧。我尚且有东西未整理完,今日便不能再招待你们了。”
“也打扰大姐多时了,今日谢谢你给我个薄面。”
“应当的。”老板娘笑笑,送了席宴清跟石释他们出门,之后当真一分钱的订金都没收就回屋了。
席宴清本来是真想留些订钱的,但是他跟罗非出门没带太多银两,关键是真没想着出来会买这么个大件。说白了,现在还有点做梦似的呢。
罗非与石释道别的时候说:“明日……”
话没说完,就见石释做了个噤声手势。
席宴清明白了石释的意思,点点头:“今日谢谢石大哥,总是给你添麻烦,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石释笑笑:“皆是个人修来的缘份。实不相瞒,今日要不是得了罗非送的衣裳,我还真未必会跑这一趟。只能说,你们为人处事的方式对了我和思源的性子吧。以后即是兄弟,便不必客气。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吧。”
席宴清对石释抱拳,牵着罗非走了。
罗非还有点懵逼,走远了时问席宴清:“方才从铺子里出来,石大哥为什么不让说话啊?我本来还想说明天一定会把钱送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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