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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铭忙躬身道:“皇上。”
靖康帝坐镇,看王亨审案,王亨的审问很没头绪,他听得云里雾里,眼看牵连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没来由地心情烦躁,又惦记皇后的安危,便想离开。
他为自己找的理由是:为君者无需事必躬亲,而要知人善用,于是他便果断离开了。
无意间,却听见皇后这番话。
他比梁心铭更了解皇后严肃端方的性子,知道皇后所说是心里话,她真的是为了履行她做皇后的职责,又不能无凭无据就拒绝董贵妃的心意,引起宫闱不和,也不愿使他烦恼,索性就自己先吃了,以防万一。
皇后的话一如既往地刻板严肃、一心为国为君,可是他听在耳中感觉却大不一样了。虽然他是君,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但事实却未必如此,臣子们多有自己的私心:白虎王叛变,左相欺瞒他多年,左灵珑疯狂报复,还有那至今尚未揪出来的幕后内奸……凡此种种都提醒他别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是皇帝,任何人都会忠心他,其实都是表面服从,心中各有算计,而皇后却将他看得比性命都重要,这皇后做的也太尽职尽责了!他心中窜过丝丝麻麻的感觉,散往四肢百骸,嗓子眼有些哽,眼睛有些酸涩。
他疾步走上前叫道:“皇后!”一侧身便坐在炕沿上,两手握住皇后的左手,紧紧包裹着,双眼凝视着她,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后之前扑在炕桌上,打翻了碗碟,袖口和手上都沾染了污渍,因太医急着抢救她,也没来得及让人帮她清理,此时被皇帝握住手,也沾染了两手的污渍。
皇后忙道:“皇上……不可。”
善玉忙道:“皇上,容婢子先帮皇后清理吧。”
靖康帝道:“打水来。”
沈海急忙打了水来,善玉捧盆,靖康帝亲自拧了热毛巾,仔细帮皇后擦拭脸、手和衣服上的污渍。
皇后青白的脸上漾起一层红晕,想夺手,力气又不够;想叫善玉来伺候,皇帝又命善玉去坤宁宫取衣服来给她换,只能任由他握着手,细细地擦拭。
一时靖康帝又问东方倾墨和吴太医,方子可开了、用的什么药、何时能彻底清除皇后身上的毒等。
东方倾墨忙上前回复,说正煎药,先吃一副看成效。
靖康帝手不动了,拧眉:“你不能解毒?”
东方倾墨板着脸道:“草民并非神医,那都是世人抬举草民。皇后娘娘这毒,草民并无把握。”
靖康帝失声道:“这如何是好?”
……
梁心铭感觉自己像个大电灯泡,从皇帝进门她就叫了他一声,又站了这半天,皇帝只顾忙皇后去了,完全忽略她了。她摇头失笑,转身出去办她的事。
虽然从皇后这了解到这些情况,但她并不能确定就是董贵妃下的毒,还要进一步查证。
她要去董贵妃的昭阳宫检查。
原本她要向皇帝请旨的,不过看这情形没必要了。靖康帝早有旨意:谋反案涉及任何人,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市井百姓,都绝不姑息。因涉及宫中嫔妃,她为了谨慎起见才要请旨,但现在她认为没必要了。
她出来后,先找王亨告诉一声。
王亨忙道:“为师去,你留下。”
梁心铭把他上下一扫,道:“恩师刚晕倒过,不宜过度劳累,还是学生去吧。恩师在这等皇上传唤。”
王亨先朝下瞄了一眼,见禁军和太监都在门口伺候和守卫,才压低声音对她耳语道:“我没事。刚才是装的。怕你跪久了,伤及胎儿,所以使了个巧法子。”
梁心铭无语——
本书旨在打造第一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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