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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曾说过,凤青魔性未除。
我说不怕,他若成魔,我就变坏一点,与他相配。”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忽而,三声掌响,梅树下乍然多了一个人影,半人高,黑衣,覆面,一双妖艳的眸满含得意的笑:“真是一出自相残杀的好戏呢。”
声音,轻灵好听,如无邪的孩童。
童妖萧魇,她啊,有备而来。
她不疾不徐地走出雪压枝头的梅树,睨着几米外口吐鲜血的少年,笑了:“谢谢咯,帮我起了东风,不过,”她走近,俯睨,“你已经没有作用了。”
地上的少年微微仰起头,抹去嘴角的血,雪覆眼睑,目光冰冷。
好生硬气的家伙呢。
萧魇微微俯身:“念在你帮我推波助澜的份上,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少年被凤凰真气震碎了肺腑,张嘴便是血涌,硬挤出了一个字“滚。”
萧魇不怒,似乎心情十分愉悦,笑着用脚尖踩踏着血染了颜色的雪,慢悠悠的童音道:“我以前听我婆婆说,修得了永生的上古凤凰便会有一颗不死不老的凤凰心,我这张脸会变成这样,都是拜一人所赐。”
她抬手,取下面纱,指腹摩挲脸上的褶皱,几乎占据了小半张脸的幽冷瞳孔睃向了凤青,女童的嗓音,突然阴森又冷魅。
“她是你的妻子,你说,你是不是该用你的凤凰心还我一张脸。”
冬盛极寒,鹅毛大雪纷纷落下,将凤青埋覆,他纹丝不动,任那剔骨之疼钻进了四肢百骸。
这寒气,来得正巧呢。
“你们说,”萧魇凝眸狞笑,“我先杀谁好?”
寒风骤然刮起,树影摇晃,山中鸟兽四散。
匆匆脚步突然顿住,山间,小姑娘抬起了头,望着阴翳的天,突然若有所思。
前头的鸣谷便也停下来,问道:“小殿下,怎么了?”
桃花沉吟了许久,拧着眉头说:“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她仰着头,神色凝重:“那些鸟儿。”
鸣谷跟着抬头,对天端详了一番:“鸟儿怎么了?”
桃花眉头皱得更紧了:“上次冬盛时,不是这样的。”
飞禽兽里,以凤凰为尊,凤青是上古神兽族,冬盛时,他受剔骨之疼,八方飞禽盘旋不去,却不似现在,如此燥动与混乱。
桃花隐隐不安,心惴惴的,无端有些慌。
鸣谷连忙宽慰道:“小殿下您过虑了,妖尊定是疼得狠了真气大开,适才惹得这些飞禽兽上蹿下跳的,不如我们速速去云渺山,讨了蛊虫来给妖尊止疼。”
他早便觉得不对了,所以得赶紧把这小祖宗藏起来。
小姑娘固执,站着不走:“我不放心。”
鸣谷还想再劝。
桃花把随身的玉佩塞给了他,一副托孤的口吻:“鸣谷爷爷,你拿着我的拜师玉去找荣树师傅,他看到这个断不会刻意为难你的。”
“你——”
她打断,语气很急:“我要回听茸境了,鸣谷爷爷你也要快些,我怕青青出事。”
鸣谷哪里放心:“小殿下——”
他话都没说完,人影已经没了,瞧了瞧天,阴沉沉的,心头十分不安,揣着玉赶紧往云渺山赶,这邪妖的地盘,到处都是巫蛊,乌烟瘴气的,凭他的道行,简直是龟速,鸣谷心里急得直骂娘。
听茸境里,风雪大作,月隐云后,乌云密布不透一丝光,唯有埋于雪地里的明玉折射出缕缕绿光,像笼了一层薄纱,朦胧而空幻。
半人身高的女童抱手站在血染的雪地里,踩着厚雪,阵阵稀松轻响。
“你们说,”她笑,“我先杀谁好?”
她身侧两边,抽搐的少年与纹丝不动的男子,皆是一身血衣。两凤相斗渔翁得利,萧魇悠然自得地瞧着昔日被世人尊奉的两只上古神兽,毫无还击之力地躺在那里,她笑了,痛快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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