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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会冷哼一声,“我不希望,再有这种误会。”
窦建德舒了口气,知道杨善会已既往不咎。他现在能用之人越来越少,就算是稻草,也想抓住,更何况杨善会还不是稻草。
“其实我找两位将军来,是想研究,下步如何来做?”窦建德问道。
帐外还是喊杀震天,可窦建德并不着急,因为他不信西梁军今夜能攻陷牛口,可他已没有留在牛口的必要。
汜水大败,其实河北军已有疑虑,窦建德看似固守牛口,不过等杨善会的这一击。
杨善会算到萧布衣会来,却终究还是没有杀了他,窦建德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为何,并没有太多的失落。
或许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期望。
萧布衣对窦建德而言,已是一座大山,难以逾越的大山,他在重压下,已疲已倦,只有回转河北,或许还能坚持片刻,在这里,不但河北军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也一样。
不同的是,多年的征战让他养成镇静的性格,他喜怒不形于色,他不想自乱阵脚。
杨善会快明白窦建德的心意,沉声道:“牛口已如鸡肋,食之无味。今夜西梁军虽是急攻,急切中却是难以尽下。若依我意,不如奋力反击,以壮声势。我们以逸待劳,西梁军如若死伤惨重,断然攻不了太久,等西梁军一退,士气低落,我等马上分路撤离牛口,过运河去黎,再做打算。不过要防西梁军消息灵通,随后追击,末将愿领军八千断后,可保河北军无忧。”
窦建德望向罗士信道:“
士信,你意下如何?”
罗士信本来想,无论杨善会说什么,他都反对,可他毕竟不会拿兵士的性命开玩笑。无论如何来看,杨善会的计策,可说是眼前最好的方法,可罗士信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
“我可以领军断后。”罗士信虚弱道。
“士信,你受伤重,需要休息。”窦红线轻声而又坚持道。
窦建德已做了决定,“那就请杨将军领军反击,清晨撤退,杨将军断后!”
杨善会施礼道:“末将必不辱命,不过末将还需要长乐王的手谕,以防旁人不听号令。要知道,军无纪不胜,若有人不听指挥,末将也是有心无力。”
窦建德长身而起道:“我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他路过罗士信身边的时候,见到罗士信茫然的脸,又瞥见女儿凄婉的表情,叹口气道:“士信,你好好休息。红线,你照顾他。”
出了营寨,见月已西落,窦建德舒口气道:“这个夜真的漫长。”
杨善会也望着月亮,眼中带丝诡异道:“不过多人已见不到明天的太,他们若知道这点的话,就不会觉得夜长。”
战鼓起、战意升,河北军本来群龙无首,人心惶惶,见窦建德亲自领军,调度分明,不由间勇气大作,开始了求生的反击
罗士信凄凉的立一在帐中,脑海中轰轰隆隆,只记得窦建德说的一句话,“我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可惜这个你,并非他罗士信。
他留在这里,只为窦建德器重,可现在窦建德器重已在旁人身上,他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士信,我扶你去休息。你的伤口,应该好好包扎一下。”
见到罗士信伤口不住的流血,流的窦红线心都抽痛,她忍不住握住了罗士信的那只手,血迹斑斑。
罗士信用力的挣脱了那只手,可见到盈盈泪珠,洁洁白玉,终于还是伸手出去,握住那只手,一生一世。
“红线,我一生都在错……”
窦红线泪眼凄迷,“那我陪你……一起错!”
她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纤细的五指紧紧的握着爱人的五指。十指紧扣,生死不弃。
罗士信眼中也有了感情,那是种繁霜落尽、秋叶飘零的感情,他自认不是好人,但他感谢上天,给了他个好的爱人。
他突然不想再抱怨什么。他得到的其实已比谁都要多!
不知过了多久,罗士信这才道:“红线,我总觉得,杨善会并不容易相处。他好像,藏着什么秘密,我只怕他会对你爹不利。”
因为,她是真的很想念他,很想,很想,那股想要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们本来是夫妻,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而且,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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