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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武松讲述到这里,王伦暗暗有些吃惊。不想因为自己特意赶在生辰纲前去拜访柴大官人,导致武松早回家半年,竟然叫他意外的救下了金莲,此事是何等的匪夷所思呐。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王伦哪能不清楚发生在潘金莲身上那一系列的旷世奇闻。可是按武松的描述,现在事情明显已经起了变化。
毕竟这金莲没有遭受张大户侮辱在先,又没被迫嫁给武大在后,到底还会不会如原本轨迹那般破罐破摔呢?毕竟在这女子在初次受到命运的糟践时,还颇知羞耻,主动找主母告状,而不是为了日后能过得好一些,去攀张大户这个在清河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此举动,倒不像便是后世某些人眼中那种天生yin贱之人。
王伦想到这里,目光炯炯的望向武松,道:“那兄弟你便就这般回阳谷了?”
武松迎着面前这位生平头一个敬他爱他识他之人的目光,赧颜的点了点头。
“兄弟,你若如此这般,便是差了!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两个有情有意,为何偏要如此苦苦煎熬?她与你兄长本是假戏,又何须在意别人看法?你只是如此耿耿于怀,却不是辜负了她一番心意?洒家虽是方外之人,听到这等奇闻,此时却也要怨你一回!”此时王伦还在沉吟之中,却见旁边一位胖大和尚忍不住出言道。
武松闻言一惊,见这和尚相貌堂堂,器宇不凡,只顾盯着他打量。这时王伦替他介绍道:“这位大师,乃是我山寨里鼎鼎有名的花和尚鲁智深,当年他在小种经略相公座前做提辖官,后来路见不平,三拳打死那镇关西,流落到了江湖,后来又千里护送林教头去沧州,便是因为林教头之故,上了我梁山!”
武松见说忙抱拳道:“莫不是大相国寺前倒拔垂杨柳的好汉鲁提辖?”
鲁智深也在一旁听他说了半天,才知晓打虎的好汉便是跟前这人,当下闻言笑道:“便是洒家。只是树是死物,那大虫却是活物,如此看来,洒家也不及兄弟你也!”
武松见说连连躬身,道:“实乃被逼无奈之举,若是小弟往常遇到那大虫时,避都避不及,哪里便去招惹它?不过当时情急,鲁莽之举而已,却叫蒙提辖错爱小弟了!”鲁智深见武松谦逊,对此人好感大增,当下与他攀谈起来。
王伦见说却是心有感喟,这位武松虽然在一生中做出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给人一种刚猛不屈的感觉,实不知此人却是个内敛的性子。
从他过往的经历来看,此人做事多有自己的见解与底线。兄长被害后他不仗着武力报仇,先走法律途径。即便是身陷囹圄,也是坚持要服完刑,出来复做良人,只不肯落草聚啸。而对于这样一种内敛的人:
你可以爱他。宋江在他窘迫之时,温言细语陪了他几天,他便在心中将宋江视为一生的兄长,哪怕日后宋江招安的意愿与醒悟过来看清时势的他格格不入,武松却能为着义气,委屈自己,反而尽心尽力与宋江出力。
你也可以敬他。施恩结交武松明显是有目的,连施恩自己都不隐瞒。可武松受了他表现出来的敬意,哪怕明知与此人做打手,还是出手教训了蒋门神,替他夺回了快活林。
甚至你可以得罪他。孙二娘要把武松做成rén肉馒头馅儿,在张青赔了几句软话后,他便不计前嫌,与这对夫妻坐而论“道”了。
唯独不能逼迫针对于他。须知内敛之人发起火来非同小可,你若触碰了他的底线,那张都监一家便是明证。这武松彻底被激怒之后,无论是该死的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还是不该死的丫鬟、女眷、奴仆等人,统统都叫处于暴怒中的武松杀了个干净。
只是内敛的人通常比较固执,他们心中对事物有了自己的看法后,通常极其难以受他人影响而做出改变,王伦见他此时陷入和金莲的复杂感情纠葛中,一时还真觉难以插上口来。一来这金莲极富争议,二来武松若有了心结,想要解开,却是甚难。
正在王伦皱眉苦思之时,忽见李逵听到妙处,直大喊道:“俺的娘也!那大虫俺虽不怕它,但若是空着手时,俺却也不敢去张它!还是你这汉子手段高强!”
正和鲁智深说话的武松见说一愣,见这黑禀禀的大汉生得奇特,暗道王伦哥哥身边都是奇人异士,上回的林教头就不说了,自是禁军中有名的一条好汉。此时又遇到江湖上甚有名望的花和尚鲁智深,就连焦挺兄弟也不是个一般的人,此时这条大汉恐怕也不是寻常之辈。
李逵见武松朝自己望来,直拿那牛睛一般的双眼去望王伦,想叫这位哥哥如介绍鲁智深一般介绍自己,好有些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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