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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回来了!儿子……儿子对不起您!”韩飞抬头,终于忍不住大哭。他一边抽泣呜咽,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哭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韩飞的名字,是石娇娥给他起的;他的第一套新衣服,是石娇娥给做的,他认识的第一个字,也是石娇娥教的。可以说,韩飞第一次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就是石娇娥的照顾和疼爱。至少,自从石娇娥进了门,他就再没有穿过破烂的衣服,也没有饿过肚子……
在韩飞的眼里,石娇娥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可是,他却那么薄弱无能,任由母亲被俘虏了两年!
不甘!屈辱!愤怒!
又无能为力!
他如何能不自责?
韩飞情绪激动,石娇娥也湿了眼角——在这冰冷陌生的家里,还是有人记得她的。韩飞,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这些年的母子情分,却做不了假。
“飞儿,你长大了……”石娇娥感慨万分,仿佛有一肚子话,可是到了嘴边,却又无从说起。
“母亲,儿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韩飞哭的鼻尖泛酸,眼圈通红,身体轻微的颤抖。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嘴笨,不会说话,明明一肚子的担忧害怕,一肚子的孺慕思念,一肚子的冤枉委屈,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除了哭,还是哭。
他仿佛又成了孩子。
“母亲,儿子愧对您的期望!是儿子没用,明知道您在敌营受苦,不仅不能去救您,还没能保护好弟弟妹妹……”
经过了韩飞的一番哭诉,石娇娥这才知道:当初她派护卫把韩琅和韩欣送到韩秀的身边,可是,韩秀为了独自逃命,为了让马车的速度更快一点,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女踢下了马车。
韩琅不过是个两岁多的小娃娃,经历了战乱厮杀,本就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又被父亲狠心丢弃,更是恐慌不安。
他白天还好一点,夜里总是被噩梦惊醒,啼哭不止,任谁都哄不住。重新扎营之后,韩秀嫌他哭的心烦,呵骂过几次,还拎着他的耳朵吓唬要把他丢掉,他渐渐就变得怯懦,不敢说话,总是低着头,见到人就往后缩……
韩欣那时候稍大一点,虽然也很害怕,却忍着没有哭,还知道护着弟弟。可是后来弟弟哭的太凶,她实在哄不住,韩秀就责备她不会看孩子,骂她没用,恶言恶语的凶过几次,又不耐烦的踢过她一脚之后,也逐渐变得胆怯畏缩。
韩飞为此和父亲争执过,可不仅没能改善状况,还被韩秀扇了耳光,从家里赶了出去,关到军营去“历练”。
而柳氏,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韩秀以照顾孩子为名义,纳进了家门。
柳氏,是地方官员孝敬的青楼女子。
据说是艳冠群芳,明眸善睐,弹琴击筑,翘袖折腰,受到无数男人的追捧!
韩秀第一次见到她就失态,把酒撒到了衣襟上。纳进家门之后,更是事事依从,多日恩宠不绝。
韩秀曾当着众人的面,夸她才貌双全,温婉柔顺,娴静端庄,不仅掌家的权利交到了她手上,还把嫡子和嫡女一并扔给了她,从此再不过问。
两年的时间发生了许多变故,韩飞被关在军营里,很多事情都照顾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氏作威作福,还让弟弟妹妹和自己离了心,变得疏远。
“母亲,弟弟不肯信我……”韩飞心里委屈——弟弟宁愿亲近那个恶毒的女人,也不肯相信自己这个哥哥!
他心中急切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他连见弟弟一面,都不容易!
“没事的……”石娇娥伸手搀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事的,我回来了,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会不一样的。
当然,会不一样的。
她承认,韩秀是个好色之徒,而且,意志力也不怎么坚定。可是,他再怎么色令智昏,也不会把柳氏扶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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