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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潮道:“惭愧,侍生年轻资浅,不足服众。”
王鼎爵笑了笑,对张茂智道:“你就是虞城县县学张茂智?”
张茂智颤声道:“回禀大宗师,学生正是。”
王鼎爵道:“你的名字,本官不是第一次听过了,你身为生员,却营讼状之事,甚至挑唆他人状告官府。就算没有今日之事,本使也要剥去你的衣冠,革去你的功名!”
张茂智大呼道:“学生冤枉啊!学生冤枉啊!”
王鼎爵道:“你冤枉不冤枉,这当由林府台来审,但凭你这恶讼之事,革去你的功名足以!”
“来人剥去他衣冠!”
“是。”
提学衙门的差役,二话不说上前将张茂智的衣冠剥去。
没有功名在身,张茂智欲方欲圆,不说林延潮,就是江知县,甚至一名胥吏都可以将他随意揉搓。
王鼎爵一出手,即废除了方才气焰嚣张的张茂智。
众儒童一并骇然,王鼎爵担任学政以来,虽一贯宽和,但不出手则已,出手则革去了一名生员功名,这才是大宗师的威风。
林延潮道:“既是如此,侍生向督学请将这张茂智收押。”
王鼎爵抚须道:“本使只在纠正学风,至于其他之事,老弟请便。”
林延潮看向张茂智道:“张茂智,你如不再实招来,必悔之晚矣。”
又是勿谓言之不预吗?
张茂智心底估计着,自己这一次是栽了,但未必不能活命,若将赵孟长他们供出来,自己则绝是……
正当张茂智要开口时,却见外周陈济川押着赵孟长等五名生员一并来至府衙。
见到连赵孟长都被林延潮拿下,张茂智心底的惊骇之情,已是难以用语言形容。林延潮怎么拿他们,他不知这几人的背景吗?
反而赵孟长等人见王鼎爵出现在此,已是震惊。
身为一省提学的王鼎爵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巧合吗?
一名生员开口道:“大宗师,学生冤枉,学生与几位朋友在府衙前茶楼喝茶,不知为何却被府衙的人拿到这里。”
另一名生员开口道:“启禀大宗师,学生乃商丘县生员,平日安心读圣贤书,家里在县中冶素有清名。学生从未行过任何违背朝廷律令之事,这一点恳请大宗师明察。”
赵孟长道:“不错,大宗师,学生还清林府台对此事给我等一个交代,否则本地士林必由公论。”
这五名生员各个背景都不平凡,特别是这位赵孟长,其父乃是王府教官,其大伯更是南直隶任礼部员外郎。
王鼎爵沉默不语,林延潮看到这里当下道:“本府不会冤枉无辜,数日之前的府试之日,尔等利用廪生的身份,沟通考场内外,将府试试题从考场里抄录后,暗自传递至考场外。”
“然后你们让考场外的下人将考题透露给百姓,造成府试考题提前泄露之状,然后又指使这位张茂智,作出了算命先生在府试前一日将考题卖给考生的伪证,尔等的目的就是在放榜之日,怂恿落榜考生,制造对官府不满,然后酝酿成考生闹考之事!”
林延潮此言一出,下面的儒童惊讶的目瞪口呆,原来今日之事,他们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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