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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飞舟转头,严肃地从上下扫了一林缜,说:“你没受伤。”
林缜仍然捂着自己的睛,吊儿郎道:“我又不在副本里。”
鱼飞舟将目光移回了林情的视角。
画面中,林情也同晏明光他们一样,拿出了一盏小灯放在一旁。他的神情依然沉肃,深黑的双眸浮现着淡淡的情绪,没有任何波澜。
而他的右侧肩膀处,衣物已全然湿透,血色晕开,隐约可以瞧见血色中有一个破开的血洞——是方才被卧铺间内的鬼怪刺透的地方。
他没有呼痛,但右臂却微微颤抖着。这伤口一直没有消失,就样留在了林情的右侧肩膀。
暗淡的灯光照出了里头的情形。
方才个脏东西已消失不见,卧铺间的地上却铺满了血,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绝于耳。
林情坐在一侧的卧铺上,而他的对面,另一侧卧铺上,原来雪白的被褥已完全变成了鲜红的血色。鲜血的滴答声也来自于这张卧铺。
曹群的尸体摊开在下铺上。
——是真正的摊开。
他整个人都被粗鲁地从中间破开,不平的伤口从额头往下,一路划拉了腰,仿佛将他从中间撕扯开来,连内脏都显露了出来。破开的胃还有着没有消化完的食物,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味。
林情面不改色。
他拿出伤药,处理着肩的伤口,隔着一节车厢喊道:“曹群死了,你们先别过来,燕危猜的没错,就是人数问题,曹群死了之后个鬼自己走了。现在你们再过来,容易再出现人数的不对。”
燕危的双唇刚刚同晏明光的分开,微微喘着气,脸颊和四肢的冰凉此刻已然被方才的举动暖了起来。
他听了林情的话,清了清嗓,喊道:“我和晏明光今晚先待在十二号车厢!”
头再没声音。
周围再度陷入沉静,燕危听着晏明光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抬,在手电筒光束洒出的氤氲光线中,隐约看了这人脸颊上的血迹。仿佛是鬼怪身上溅射上去的,看不伤口,有几点黑血。
晏明光双黑眸直勾勾地望着他,冷硬的轮廓在昏暗中都格清晰,他对着燕危的神情从来不冷,偏生脸颊沾着血,居然裹着许肃杀。
他让燕危在一旁坐下,回身关上了门。
铁锈味和腥臭味仍然飘荡在空气中,手电筒的光凝成一束往前,昏暗而明亮。周遭都安静了下来,不论是被吵醒了暗暗偷听的玩家,还是可能出现的鬼怪,此刻都没有任何动静。
今晚应该是过去了。
燕危理智回笼,终于感受了指尖和手臂上传来的痛感。晏明光显然比他自己还要早注意这两处伤口,这人已缓步走上前,在他的面前虚虚地单膝跪下,抓过他的手开始给他包扎。
燕危垂眸看着他,先是确认了一番没有这人似乎身上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口,唯有手腕处裹了一层纱布,应该是进来之前就处理好了。
确认晏明光没出什么事,燕危原先的急切慌张被冷静替代,随之而来的又是淡淡的怒意:“我不喜欢你自作张。”
“嗯。”
“我的不死状态有两分钟,”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躲进来,让我挡住个鬼东西,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嗯。”
“我想活着离开这个没有自由的楼内世界,但我也想和你一起离开。我不想玩我为你死你为我死的戏码,我们已有了这么多验,你应该知道,利益最大化永远是最好的选择。”
“嗯。”
“晏明光。”
男人给他包扎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吓死了。”
“嗯。”
燕危:“。”
燕危从来没有在讲道理这件事情上输过,除了晏明光,因为这个男人他不讲道理。
晏明光帮他处理好了伤口,起身坐在他的身侧,开始帮燕危清理方才慌乱间蹭的脏污。
他不再想方才的事情,整理起了混乱的思绪。
小黑板上的就是死亡名单,普罗米修斯中,日复一日星的恶鹰,应该是个乘务员。
死亡名单是乘务员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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