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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岱、李贞、王平、句扶!”
“末将在!”
“立即整顿诸营,让将士们赶紧吃喝用饭,来不及的便多带干粮。一刻之后,马岱所部两千人,我本部扈从全数随行,将士们除了参谋、书佐、辎重等营头以外,出动步骑三千。各营多备松明火把,多携弓矢战具,作急行军准备!”
“是!”
当下各营抓紧起灶生火,王平、句扶二人则去拣选精锐。雷远站在辕门处环视,只见周边将士往来奔走,忙中有序。
初时各部还显得仓促,有许多将士刚刚休息,精神已经松懈了,又被叫嚷着起来;也有将士费了好大力气搭建营地,结果刚搭完又要行动。还有将士在宿营时离辎重部队远些,这时候甲胄箭矢一时凑不齐的。
但交州军这些年练兵不懈,将士们都有经验,战斗意志也不缺乏。又有各级军官层层督促,他们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一刻之后,各部将校皆报,士卒精神抖擞,准备完毕。
雷远挥手示意,中军鼓响。
一通鼓罢,中军举帅旗,雷远、马岱二部举将旗,以下营、曲、什、伍火速集合。二通鼓罢,将士背负兵甲装备,行军司马和下属军吏奔走各处抽检。三通鼓罢,各部依序出发。
中军用的是重鼓,鼓声传得很远,几里外都能听得分明。
而鼓声之外大军奔走,万众寂然,绝无言语,只有沙沙的脚步和沉闷的铁蹄声响。合计五千人的队伍形成了好几条长队,骑士和步卒都高举着火把奔走,远远看去,好像是几条巨大的火蛇蜿蜒前进,有时候合拢到一处,有时候又分散。
这时候如果将视线抬高,可见就在他们前方二十余里处,有座小山,便是鸡鸣山。山腰有个小寨,寨子里的曹军这时候尚未发现异常。而在鸡鸣山北二十余里开外,便是鹿门山。
鹿门山绵延三十余里,山间有多处曹军驻守营寨,再往北四五里处,则是瀴水如练。瀴水源出绿林山脉中的石鼓山,自东向西一百三十里汇入汉水。这条河流水势不盛,下游水面宽阔,但很浅,水底多为细砂石和淤泥组成的滩涂。
此时瀴水两岸的大片蒹葭都被伐倒,腾出了十数条道路。道路间无数松明火把高举,照得天空都亮了。
有大股的曹军步骑正在趟水渡河。
他们用粗大的绳索连接河流两岸的大树,使将士们一组组地牵着绳子过去。而骑兵们则直接策骑而过,战马在水中嘶鸣跳跃,骑士们呼喝驱策,一时间人喊马嘶,人如潮涌,压过了河水。
先期渡过瀴水的曹军正分兵占据高岗、林地作为警戒。
而北岸高处,数十名顶盔贯甲的将官聚集着,簇拥着一名甲胄鲜明、相貌堂堂的中年将军。
这将军正是曹休。
他仰头看看天色,催促道:“让将士们动作快些!”
数名传令兵立即策骑而出。
曹休眼中带着点血丝,脸上有些急躁神色。这样躁动的情绪,近来已经很少在曹休身上看到。他本是曹氏宗族中极具胆勇之人,这些年来随着地位增长,胆勇不减,而沉稳气度远胜于当年。
只是,想到要对抗的是交州军,己方承担的任务又是那么残酷。难免使曹休稍稍失态。
他凝视着传令兵离去,转身再看诸将,沉声道:“交州军是曾经几次战败我军的劲敌!便是我本人,也吃过他们的大亏!此番他们举众而来,我们非得要全力以赴才行!要不惜一切代价,阻住他们、缠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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