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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出门的顾铮,并没有去他被分派到的趴活的地点去报道,反倒是将一个油纸包着的小筒,往车上一扔,擦着黑的就出了门。
LC区的清晨,安静中充满着勃勃的生机,那些扛着扁担推着小车的小商小贩们,正好从一北一南两个城门楼子那排队入城。
有幸生活在城内的摊贩主们,却早已经支起了铺子,做起了新一天的第一笔生意。
冒着热气的大碗馄钝,在刺啦的油锅中炸的蓬松的油条,大茶壶中冲泡出来的油茶,不用这些摊主们吆喝,就已经用自己独特的香气,叫醒了早起人们的馋虫。
“来了您呢。。”
带着京韵京腔,鼻音儿拖的老长,让人替他喘不过来气的同时,却在感叹着就是这个味道。
连心中有事,步伐匆匆的顾铮,也免不了的被这一条通往雷水金家的必经之路上的热闹景象给吸引的暂时停顿了下来。
在吱吱呀呀摇晃着的煤油灯中,蹲在自己的黄包车下,转着圈的抿了一碗油炒面。
“老板,六根大油条带走哇!”用舌头将碗边儿最后一口舔净的顾铮,砸吧了一下嘴,意犹未尽的朝着摊主吆喝了一句。
“好嘞!六根油条,您拿好。”
一张昨日的晨报,粗粗的一裹,一条糙纸搓成的系绳,麻溜的转着圈一捆,拉起黄包车的顾铮的手腕上,就多悬挂起了一个晃晃悠悠散发着油炸食物香气的纸包。
‘哗啦啦’
这条街仿佛也短了几分,让刚拉出感觉的顾铮,没跑出几步,就抵达到了他今天的目的地。
这个依然在南城根儿底下,却脱离了贫民窝棚的小杂院的院门,此时正半掩着,从里边传出来一个清晨早起人家的声音。
“大毛,看着弟弟,要拉屎了啊,喊我一声啊!”
“我说,水金,你能别睡觉了吗?该去上工了!”
这个粗犷的娘们的嗓音,就这样飘飘荡荡的传进了门外顾铮的耳朵里。
‘噹噹噹。。’
“谁啊!?这大清早的就过来了,水金去应应门啊!”
“这臭娘们,你吵吵个啥,这不已经过来了吗?”骂骂咧咧的雷水金,吱呀一声,就打开了门。
“嗯?怎么是你?”
看着门口堆着笑,头发比现在的他还像是一个鸡窝的顾铮,站在自家门槛上的雷水金愣了:“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的?”
这不是昨天刚来车行赁车的小子吗?他怎么找到自己的家门的?
唉?对啊,昨天中午我不是派出去了顺子带着兄弟们去教教他这个新来的,加入这个车行必须遵守的规矩了吗?
难道说这小子十分的上道,在上工的第一天就跑来先讨好一下他这个领头人了?
“雷哥,还没吃早点吧?我给雷哥您带了点早点。早知道雷哥家这么多的人口,我刚进来胡同口的时候,就应该多买点了。”
随着顾铮的开口,以及快要提溜到雷水金鼻子底下的油纸包的出现,门槛上的雷老大就觉得自己的猜测得到了确认。
而他对顾铮这一十分上道的行为,也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你小子不赖啊,有眼力,走,有什么事儿进屋说。”
这就把大尾巴狼给让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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