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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盼情不敢加重,另了三根刺藤,带好金丝手套,纵身一窜,已经攀高丈余。两人飞快上行,转眼就攀上过半。
慕青莲与田义斌见他们安然无恙,这才循着原路退了去,远远看着山上,静静观望。
尽管听上去并无异样,在崖顶聂阳仍稳住身形,扒在边缘凝神听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翻身上去,确认周遭无人,才把云盼情也拉了上来。
这断崖并不算低,两人在崖边空旷处歇了一会儿,稍微平顺了一下气息,同时观察了一下周遭。
崖边的空地不过是尺余宽的扁长硬石,石缝稀稀拉拉长着杂草,剩下的藤条横在上面盘根错节,好似一条条垂死青蟒。空地边的山林,长草灌木中还留着烧出的几道空隙,可见之前伪装成藤蔓的绳就绑在这些树上。
树根周围散落着几个小巧铜铃,多半是之前接在末,方便下面的人向上面报讯。
既然是一条上山下山的路,此前这里应该有人值守才对,聂阳心下生疑,并没早早进入林中,而是小心的沿着林边用剑鞘拨弄草丛仔细探查。
云盼情知晓他的心思,抢先一步探了过去,把他扯在身后,压低声音道:聂大哥,让我来,你没办法逼毒,小心被人暗算。聂阳一皱眉头,抢在她身边,低声道:别说傻话,鬼煞的毒物要是中了,哪里还有逼毒的机会。两人手脚都极为迅速,几句话间,已经把靠近断崖边缘的地方大致看了一遍。
虽说月光朦胧四处都十分昏暗,但还是让他们找到了那处藏身之所。
那是个并不算浅的长坑,看大小里面刚好能容纳一人,之前有人监视崖边的时候,应该就是趴在这里面,身上用草垫一盖,只露出两只眼睛。
不过此刻那层草毯掀在一边,聂阳蹲下去按了按坑中的泥土,皱眉道:奇怪,这坑里至少上次下雨之前就已经没人了。云盼情狐疑的抚摸着树干上留下的捆绑痕迹,也道:的确,看这印子,上面的东西解下来至少也有三五天了。两人颇为不解,但为了提防陷阱,还是把附近可疑之处都重新检查了一遍,除了找到几处已经干透的便溺草窝,再没什么人踪。
奇怪,这里怎么说也是游仙峰的后门,怎么会丝毫没有防备?聂阳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语道。
云盼情也不明所以,起身纵上枝头,仗着黑衣便利,隐在枝叶之间四下张望一圈,跟着顺着树干轻轻滑下,低声道:聂大哥,这里的确有古怪,那边的墓园按说应该是他们看护的地方,可除了那间守灵木屋,四下连一丝灯火也看不到。人呢?聂阳满腹疑窦,与云盼情找了一处贴近山壁的草坡,迂向墓园那边摸去。
路上的山壁草坡能清楚地看到几处先前设下的机关,但被雨水冲刷,都已露了出来,曝在两人眼前,至少已有数日无人维护看管。
靠近墓场所在,聂阳也看得清清楚楚,诺大的空旷地界,唯有小道尽头那间木屋亮着微光,木屋周围留着几顶帐篷,但东到西歪显然已经没人在内。坟间空地残余着数堆炭灰,看上去有旧有新,不过的至少也有两三天未曾动过。
这几天晚上,这里竟没有明火么?
聂阳在墓园边止住步子,拉着云盼情蹲下身形,拣起一块石头,屈指一弹,石块径直飞向墓园另一头的林地,啪的一声打在一颗纤细小树上。
枝叶晃动两下,几只惊鸟夜啼而起,扑棱棱飞得远了。
聂阳静静等了片刻,仍不见一个人影,那木屋中的灯火晃了两下,倒是能隐约看到里面还有人在。
不对劲,鬼煞的人都去哪儿了?心底感到一阵浓重不安,聂阳低声问道。
云盼情只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到真是难猜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莫非他们转移到其他地方伏击了么?聂阳思忖片刻,扯了扯云盼情衣袖,先是顺着原路绕离了墓园,接着从陡峭山坡借横生树干攀下,转到前方的盘山通路上。
他与月儿一起来过这边,对地形较为熟悉,轻轻松松便找到了当初上山时曾经跃下一个刺客的那个石壁顶端,爬上那边往下看去,墓园入口的林外情形一览无余。
还记得那些刺客都隐藏的十分诡秘,聂阳一直小心翼翼,哪知道徒费了不少功夫,在这边却也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性带着云盼情循着山道往山下找去,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几乎找到了山前的包围线处,仍是一无所获。
再往外找,就会碰上仇隋率领的夜岗人手,聂阳只得原路折返。
这次路上到叫他发现了一些怪异之处,上次遇袭的地方,似乎又发生了不止一场打斗,而最近的一次,显然就在这两日间,只是天色昏暗,下坡的时候看不真切,上来的时候才看到了暗沉沉的反光。
蹲下身子用手指蹭了蹭,聂阳眉心微皱,道:上面没多少泥灰,看起来像是今早或是昨晚的血迹。莫非有人硬闯?云盼情站直身子留意着四周情形,谨慎道:按说不该,这四周围的水泄不通,要想偷偷上来,都得像咱们这样找人帮忙,山前看管的更严,从这条道,不应该有人上山。聂阳沉吟片刻,带着云盼情重新返墓园入口外侧,凝神观察一阵,那灯火依旧亮着,除此之外,还是见不到其他人踪。他迟疑片刻,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那屋子也许有人。云盼情立刻把他拉住,摇了摇头,道:山上要真的只剩下那屋子有人,可是件大事,咱们还是先去发个信号,叫田爷和慕青莲也上来,咱们再一起行动吧。聂阳知道她说的有理,只好压下冲动,与她小心翼翼的绕过墓园,那边的屋子似乎有人声传来,听起来好似是个女子,他耳力较强,忍不住道:好像是花可衣。不行,我要去看一眼。云盼情死死拉住他,急道:她又跑不下山去,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走,跟我先去发讯号叫人。聂阳默然片刻,才恨恨点了点头,接着摸向后山断崖。
已经探查过的路径自然不必太过小心,这次路上两人都加快了步子。不多久,就已经到了上来时的地方。
依照约定,聂阳从怀中掏出哨箭交给云盼情,她将内力运足,抬手一甩,哨箭直飞而出,到了数十丈外,才发出一声尖锐哨响,足以让下面几十丈方圆之内听得清清楚楚。
聂大哥,别心急,等一等田爷上来,咱们和他好好商议一下。鬼煞的动向实在太过诡异,不可不防。云盼情怕他心焦,拉过他汗湿手掌放在一双柔荑之间,轻轻摩挲。
聂阳点了点头,抬掌在她头顶摸了两下。其实九转功消失之后,被明玉功接管的经脉早已天翻地覆,此前的种种郁燥,包括间或失控的情欲,都已彻底好转,现下心底的急切,纯粹是因为无法消解月儿的死讯带来的冲击。
他们两人却都没料到,这一等,竟然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怎么还没有人上来?云盼情第八次趴在崖边向下望了一阵之后,口气中终于忍不住带了些许埋怨,和无法言明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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