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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人的瞬间变被抓的,局面突然反转,令在场所有人猝不及防,就连正堂内的苏辙都愣了。
原以为黄履等人来者不善,没想到黄履只是“来者”,不善的却是赵孝骞。
黄履和来之邵也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是来拿人的,不是被拿的,赵孝骞疯了吗?
然而随着赵孝骞一声令下,一群皇城司属下已冲了过来,将黄履和来之邵扣住,反押住胳膊,二人吃痛,身子不由自主地躬了下去,像两只扔进锅里的大虾米。
“赵孝骞,你好大的胆!无故拿问朝廷官员,真以为官家宠信你便可为所欲为吗?此举形同谋逆!”黄履使劲挣扎大吼。
赵孝骞目光平静地盯着他,道:“黄履,刚才进门前,皇城司是不是警告过你了?跨进苏府的大门前可要想清楚,只要进了这道门,后果可就由不得你了。”
“本官何罪,你竟敢抓我,皇城司无法无天了吗?”
赵孝骞朝魏节淡淡地一瞥,道:“老魏,念!”
魏节站直了身子,沉声道:“皇城司查实,御史中丞黄履,历任翰林学士,知舒州府,知江宁府,龙图阁直学士,御史中丞……”
“两任知府间,受贿银四十余万两,侵圈良田三万亩,任御史中丞间,受贿银二十余万,受汴京商铺二十间,干预地方案十五桩,地方涉命案三桩,安插朋党门生入吏三十余人……”
魏节一桩桩罪状数落下来,黄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旁人听得目瞪口呆,将信将疑,但作为当事人,这些数据究竟是真是假,他心里难道没数?
更令他震惊且绝望的是,皇城司什么时候掌握了他这么多的罪状,事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也丝毫感觉不到有人在查他。
结果今日全抖落出来了,黄履此刻就像一只阴间的鬼,骤然被暴晒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旁边同样被反扣双臂的来之邵,浑身已剧烈颤抖起来,脸色比黄履还白。
黄履犯了那么多事,他来之邵难道就干净了?
此刻来之邵终于回想起刚才进门前,魏节那张丑陋的老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现在想来,果然有深意。
今日这苏府确实是龙潭虎穴,皇城司竟然还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最后做出选择,只要他们今日不踏进这道门,皇城司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惜,二选一的选择题,他和黄履还是选错了。
“老魏,继续念。”赵孝骞淡淡地道。
“是,侍御史来之邵,历任监察御史,太府丞,成都路转运判官,殿中侍御史……”
还没念完,来之邵几近崩溃地尖叫起来:“别念了!我不认!我不认!本官无罪!”
赵孝骞平静地注视二人,缓缓道:“你二人还要加一条罪,无端构陷朝官同僚,欺瞒天子,挟众意逼胁天子妥协,是为不臣之罪。”
“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不要以为皇城司是近日才开始查你们,事实上,皇城司里有存档库,许多朝官早有劣迹罪证在案,皇城司的职责就是监察百官,懂‘监察’二字的意思不?”
“以前不拿你们,是不想影响朝局,不想闹到人心惶惶,令天下不安,但你们自己跳出来作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黄履,来之邵,今日你们的举动,就是典型的作死。”
“不管御史台刑部什么态度,苏轼此人,我皇城司保了,这话是我赵孝骞说的,谁敢拿我的话不当回事,你们的性命我也就不当回事了。”
赵孝骞坐直了身子,朝魏节摆手:“此二人押入冰井务,告诉刘单,来活儿了,三日内我要看到他们的签押供状。”
魏节抱拳领命,让皇城司属下押着二人离去。
赵孝骞瞥了一眼院子中间神情呆滞的御史台和刑部的差役门,道:“你们是想留下来蹭饭?要不要我下面给你们吃呀?”
众差役如梦初醒,纷纷露出惊骇的表情,二话不说掉头就跑,一群人逃命似的跑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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