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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行霈回来了。
他一身的土,就连头发里也是。
“怎样?”顾轻舟问他。
司行霈点点头:“清理干净了。”
顾轻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此刻已经凌晨四点,司行霈出去六个小时了。
这六个小时里,她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居然还没有结论,而她自己也不疲倦。
“我给你放洗澡水。”顾轻舟道。
司行霈道:“你睡吧,我去院子里打一桶井水洗洗。这三更半夜的,烧热水怪麻烦的。”
顾轻舟道:“井水不会着凉?”
“不会。”司行霈淡淡道,“寒冬腊月,我都能用河水洗澡。我粗糙得很,只有你才感觉我精贵。”
顾轻舟笑出声。
司行霈脱了上衣,穿着长裤去了院子里,片刻的功夫,顾轻舟就听到了哗哗水声。
他把自己洗透了。
等他进来时,顾轻舟还是开灯起床了,给他拿了毛巾和干净的衣裳。
司行霈一边更衣,一边擦头发:“我总感觉,过些日子会见到熟人。”
顾轻舟的表情一敛。
虽然屋子里的台灯不够明亮,司行霈还是瞧见了她的脸色,笑着将她往怀里一揽:“害怕了吗?”
“两年多了。”顾轻舟慢慢透了口气,“她当初是因为不放心我,追到了船上,结果才出事的。”
司行霈抱了抱她,避重就轻道:“两年不见,也许她的变化会很大。你想起她时,她是什么模样?”
顾轻舟时常会想起霍拢静。
想起她,首先想到初见她时,她那种将是人都阻隔在外的冷漠。
她世事漠不关心。
是顾轻舟和颜洛水,进入了她的生活里,让她开朗起来,甚至有了自己的爱情。
一场爆炸,又全部结束。
顾轻舟早已明白,不到保皇党穷途末路,她是很难再见到霍拢静的。
今晚,司行霈和叶督军去办了件大事,她看到了保皇党垂死的挣扎,于是她知道,最后的时刻要来了。
霍拢静,也该出现了。
也许是半个月后,也许是一个月后。
再见面,顾轻舟要怎么跟她说话?开口的第一句,应该问什么?
顾轻舟把脸贴在司行霈的胸口,瓮声瓮气道:“我害怕。”
她说害怕的时候,寥寥可数。
司行霈心疼,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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