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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善见状目眦欲裂:“你们———”
可没想到,竟被金不换拉住了。
那修士一看,越发轻蔑,只道:“这只是小施惩戒罢了。金不换,从今以后,宋氏在蜀中的所有事务都与你没有任何干系。念在你曾为宋氏效命的份上,我等便既往不咎。只是望你将来好自为之,若再犯什么事叫我等抓住,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余善被金不换按着,大为不解:“郎君!”
周满周身气血一阵翻涌,右手拇指已抵住无垢剑的剑锷,心中起了几分杀意,只是见了金不换这般忍耐情状,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街头巷尾,无数瑟缩在台阶上、屋檐下的人们,全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然而金不换站在这席卷天地的暴雨里,只是抬起眼来,问:“宋兰真,还是陈仲平?”
那金灯阁修士没懂:“什么?”
金不换面无表情,重复了一遍:“下令水淹泥盘街的,是宋兰真,还是陈仲平?”
既不在乎店铺货物被毁,也不在乎遭受无端的污蔑,他问的竟是水淹泥盘街这件事?
那修士先是一怔,随即大笑:“你,哈哈哈!你与陈长老的恩怨乃是私事,我等今日来所为却全是公事,怎会与陈长老有关?更别说与小姐、与宋氏有关了!早说过,此乃天意!”
金不换点头道:“那便是陈仲平了。”
那修士面色一变,似乎没想到金不换会如此理解他的话,神情顿时阴沉了几分,只是紧接着打量一眼他以及他后面那些手下的狼狈模样,到底是生出了几分有恃无恐的快意。
他阴恻恻道:“是与不是,于你这样的人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别说此次的确就是天意,即便是我金灯阁所为,你拿得出证据——”
“嗤拉”一声令人牙酸的裂响,那修士话音尚未落地,只觉眼前一道白电闪过,再看时,金不换站在原地未动,可那一只八瓣莲盘尖锐的锋刃已横在他的脖颈,散出一股凛然的杀气!
那修士简直头皮都炸了起来,已出了一身冷汗,几乎以为自己今日便要毙命在此。
然而他很快发现,那锋刃只是逼在他喉前半寸,一动也不动。
于是心念一转,他虽还有几分余悸,却忍不住得意起来:“这可是在小剑故城,百宝楼传过望帝陛下的令,谁也不得在此大动干戈!凭你金不换,难道敢杀我不成?”
金灯阁这些修士,都是同金不换打过交道的,平日里见多了他世故圆滑、能屈能伸的模样,便是有时故意嘲讽取笑他几句,他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种人,他们见得太多了——
身上骨头还没二两重,一心想巴结世家捞得好处顺便抬高自己的身价,能有什么魄力?
事实上,在那修士一句话后,金不换的确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法器,重新攥在手中,竟道:“你说得对,我金不换一介乞儿出身,只拜入杜草堂,算不得有依有凭,何况望帝陛下有令在先,自是不敢杀你。”
周满闻言,眉心皱得已起了一道竖痕。
那修士一听,却是不由大笑,越发趾高气昂,冷冷道:“识得时务就好,放心,这才只是开始呢!”
他说完,带了金灯阁的修士就要走。
金不换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转向了周满,暴雨淋湿他全身,那一张脸却格外漂亮,微微仰起来看向她,轻声问:“你要的东西,我还没找全。但可否先赊笔账,请你帮我个忙?”
周满回望他,终于笑了起来,霎时间拔剑出鞘,已是一身凛然,只道:“等候已久,愿效其劳!”
暴雨中,一道浑身染血的身影跌跌撞撞,从泥盘街逃出,不要命一般发出嘶哑的叫声,朝着云来街金灯阁的方向奔去。
消息到王氏若愚堂的时候,孔无禄眼皮狂跳,差点没跳起来:“又是她,又是她!怎么敢在小剑故城杀人,还杀了那么多!”
韦玄闻言,愣得半晌,却是忽然大笑,拍着大腿道:“好,好!杀得好啊!”孔无禄顿时瞪圆了眼睛。旁边的商陆也是一脸错愕。
然后便见韦玄转头问那来报消息的修士:“她杀人的时候,公子可在?”
那修士有点蒙:“在的,就在病梅馆前面,看着呢。”
82命线+陈规(二改)
韦玄竟笑得更大声了:“好,好,不愧是周满!不怕她不杀人,就怕她下手不够狠、杀的人不够多、闯的祸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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