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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紫电鞭可不是一般法器,若落到实处,那修士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孔无禄当即大怒,一剑便朝宋元夜刺去。
他已是金丹后期修士,修为可比宋元夜要厚实许多,此时骤然出手,宋元夜又怎能料到?
眼见得一个大亏就要吃下。
这时斜刺里却忽然一道淡粉的幽光袭来,打在孔无禄剑上,竟绽开一朵芙蓉;随之是一道雪白、一道浅绿、一道深红,霎时间只见得白山茶一朵、绿云菊一支、赤海棠一粒,都在孔无禄剑端绽开虚影!
只那一朵芙蓉时,孔无禄尚且不觉;待得白山茶、绿云菊一落,脸色已然惊变;及至那朵最小的赤海棠看似极轻得落于他剑上时,却已叠了悍然无匹的威势,险些震得他握不住剑,噔噔噔打得他往后退了足足有三步!
孔无禄心中骇然,迅速抬头看去。
但见得一丛花影散去,宋兰真一袭浅碧衣衫,显出身形来,纤长的指间执着绘满花叶的一张帖,姿态虽极尽娴雅,那端丽的面容却已笼了一层寒霜。
宋元夜见着她,不由一怔。
宋兰真却未回头,只盯着孔无禄,淡声问:“宋王两氏虽算不上交好,可也从来秋毫无犯。孔执事怎么忽然向我宋氏动手?”
孔无禄阴沉沉一声冷笑:“那不得问你们宋氏都干了什么好事?”
周遭已打得不可开交。
宋兰真用余光一瞥,只见宋氏这边分明是落在下风,被若愚堂人马压着打,眉头瞬间皱起。
她面上一道冷厉之气划过,便想发作。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小剑故城上空忽然传来了一声略带几分悲戚的啼鸣。夜空里乌沉沉盖满的黑云,瞬间应声散去,露出天际那轮惨白的霜月来。
宋兰真与孔无禄听见,齐齐色变。
二人抬首,便见一只杜鹃鸟从远处飞来,虽然也就人巴掌大小,可两边翅羽竟都是淡淡的金色,从夜色里飞来时,便好似两支金笔划过,留下两道延伸的金线。
也不知是谁先辨认出来,惊叫了一声:“金翅子规!”
其余所有正在动手的修士全都心头一震,瞬间罢了手,面露惧色,退至两旁,不敢再乱动半分。更有知到深浅者,已躬身下拜,作恭迎之态。
一道矮胖的身影从云来街那头来,那一只小小的金翅子规鸟便落在他肩头,一双微红的鸟目向众人看得一眼,却好似有灵性一般。
来者是百宝楼那位白白胖胖的掌柜。
宋兰真却并未看他,只是盯着他肩头那只金翅子规鸟,竟然欠身为礼:“宋氏家臣在此城为人所害,我等只是想查清真凶,绝无冒犯蜀地之意,更未料会惊动望帝陛下,还请信使见谅。”
孔无禄也知道轻重,立刻道:“我若愚堂久在城中从未生事,今日也只为讨还公道,如非对方先动手,也绝不想妄动干戈,还望信使明察。”
然而那只金翅鸟并未搭理他们,只是垂下头,用喙整理自己的羽毛。
反是那位掌柜格外和善地笑了一声:“陛下远居西山已久,向来不理尘间俗世,按理旁人争斗他也管不得。只是小剑故城,虽弹丸方寸之地,却离剑阁很近,乃陛下昔年行走之地……”
宋兰真与孔无禄听到此处,已心头一凛。
那胖掌柜话至此处,却忽然一停,竟将两臂高举,团作大圆,场中一时飞沙走石,无数人站立不稳。
但听得惊叫声不绝于耳,所有人的兵刃,甚至包括宋元夜手中所持紫电鞭,竟然都被这大风卷了,向胖掌柜飞去!
他短短的五指只轻轻向内一压!
“咔嚓嚓”,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过后,那无数件法器兵刃竟都如破铜烂铁一般,被挤压变形,拧成了一柄丈高的巨剑,轰然一声,插到朱雀大道正中!
杀机凛然,睥睨天下!
这一招使来只在顷刻之间,所有人尚来不及反应,手中兵刃便已被夺去,这时见得那无数法器铸成的巨剑,都不由骇得头皮炸麻,但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遍全身!
就连宋氏兄妹与孔无禄都僵住不敢动。
那胖掌柜亮完这一手,面上却仍是好说话模样,仿佛方才是拂去袖上灰尘一样寻常,温温和和笑道:“陛下有令——再动干戈,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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