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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殷珩声色低沉,似乎提不起任何兴趣。
“孟不凡被何贵平安了铸币案的罪名,已被关进大理寺牢狱了,不死也要掉层皮。你真是心狠手辣,不给敌人一点喘息机会。”
“嗯。”
梁言书有些无奈道:“我跟你说话呢,你能给点反应吗?”
殷珩睨他一眼,面无表情:“你还有事?”
“你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做错事。”他没好气地说:“你利用姑娘引出匪徒,行为太过卑鄙,她不生气就奇怪了。你如今不该在这里唉声叹气,该去向她赔礼道歉。”
“道歉?”殷珩冷笑,眸中划过飓风:“孤的书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
“那你告诉我,昨夜之事尚未发生,你还会重蹈覆辙吗?”
“……”
殷珩沉默了。
他行事从不后悔,结果好坏全盘接收,可昨夜伤心离去的背影重复在眼前上演,挥散不去,让他破天荒生出一丝悔意。
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梁言书好像抓住他把柄一般,兴奋道:“沉默代表默认,后悔就是心中有愧。你若实在放不下面子,可以用行为表达歉意。”
“行为?”他抬眸。
梁言书撑开折扇,一副老诸葛的模样,出谋划策道:“在她面前嘘寒问暖,送去金银首饰,尽量围着她打转,用行为表达歉意。久而久之,强硬的心脏会变柔软,自然会……”
他话还未说完,眼前划过一道黑影,太子已急急忙忙往外走去。
只余下一道响亮的命令。
“暗鸦,备宫辇,孤要出宫!”
.
清晨,阮今禾彻底恢复精气神,一改昨夜疲惫,在膳桌上足足用了两碗粥。
“表妹气色好多了。”季景汌松了口气。
阮今禾用水净完口后,柔声回应“昨夜让表哥看笑话了。”
“没事,你小时候也那样,得不到就躺在地上撒泼,眼泪鼻涕一起涌,蹭得我衣裳到处都是。如今大了,也没改昔日性子。”
她的笑容停滞在脸颊上,忙转移话题:“表哥收拾了细软,今日要回扶桑吗?”
“我还有些私事未完,打算在京城暂留几日。听绿萝说染香阁近日要入货,我得空了便去铺子里帮忙。”
他迟迟不动身离开,是担忧阮今禾遭遇,特别是昨夜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头。因此托了小厮去探寻,想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何种事端。
“你既还有事未完,不如在府中住下?客房够大,省得你还要使银子住客栈。”
有着现代人思想的阮今禾,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宅子足够大,客房与主人房相距甚远,不刻意乱走几乎连面都碰不上。
“不妥。”
季景汌摇头,郑重其事地说:“昨夜我是担忧你的境遇才暂留一晚,已是不合规矩。若让左邻右舍看到你府中有男子出入,恐会污了你的名声。”
阮今禾眸色微动,提及左邻右舍,殷珩恐怕也在府邸周遭安排了钉子,否则她的行踪他怎会了如指掌。
她不再强求:“表哥有落脚之地后,记得差人送地址过来。有任何需要,随时招呼我。”
“好。”季景汌点头。
阮今禾送他至府门口,小腿刚迈过门槛,就触及到一道熟悉又凛冽的视线。
她抬眸望去,殷珩身上散出冰凉刺骨的杀意,像是刚从地狱中走来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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