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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你发誓（第2页）

他只要她活着。

殷珩静默良久，艰难抬起左手示于肩头，凝视着她沉声道:“孤发誓，今后绝不逼你。有违此誓，皇位拱手让人！”

“轰隆！”天边劈过一道重雷，照亮了屋内的陈设，似乎在验证方才的誓言。

阮今禾神色松动几分，手腕从床沿处挪了回来。对于封建王朝而言，发誓是很郑重严肃的事，皇室成员则更加迷信。

他下得如此重誓，应当不会违背。

殷珩见她放弃寻死，松一口气，用掌心扣住她的手腕，怕她再度做出伤害自已的事。

“殿下，汤药熬好了。”

门外暗鸦试探出声。

他就是在夹缝中生存的可怜虫，非要在二人针锋相对时送药。可厨房婢女怕死不敢经手，江渊也当看不见。

“送进来。”

暗鸦步入室内，感受到气氛轻快了些，暗自松口气，将汤药置于矮凳上，又把碎片扫离后，刚想退出，却被殷珩唤住。

“她手腕受伤，去叫军医过来。”

“明白。”

暗鸦合上房门，心有余悸，先前就瞥见阮小姐左手腕间通淌着血，真是个狠人，竟然拿用命去打太子的七寸。

殷珩的脸色无比温和:“阮阮，这里是黄沙苦寒之地，你是为了躲孤才来此，如今孤已知晓你死遁前因也不打算追究，你就没必要继续藏拙，靠着做西凉人的买卖在边境度日。”

阮今禾抿了抿唇，面露沉思，似乎是听进去了，没有出声反驳。

他看着她未有不愉，循循善诱:“孤知道你立志将对香水传遍天下。你待在满城，顶多打开边界贸易，很难实现心中目标。”

“京城拥有国朝最完整的制香体系，除了你曾见过的香粉铺子外，天下最好的调香师在宫中香局。你入了京城，可以自由开设店铺，孤派调香师留任，与你切磋香技。”

阮今禾眉眼微动，咬住下唇。

她大概明白，这是太子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让步了。若是自已装腔作势，不下台阶，难保不会阴沟里翻船。

可是，他真能放过她吗……

思及此，她谨慎道:“你可说话算话？”

若他入京就翻脸不认人，把她锁入东宫，限制人身自由，岂不是白费受伤。她可不想继续做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他怜惜抚过她的手腕，望着上头的伤痕，深深叹口气:“孤身为太子，一旦发誓，必是用性命去应验，自然说话算数。”

他若不在乎，说一千、道一万句都无用，大不了与神明抗衡。

可他在乎。

见他神情坚定，阮今禾终于泄了力气，软绵绵靠回床头，生出劫后余生的侥幸。

殷珩垂下眸来，心思有些杂乱。

他也没想到自已能退步至此。

她拿准了他舍不得，便变本加厉地索要自由。怒意无解，生气无用，他对着她，一丁点怒火都发不出来。

身为掌局之人，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被一颗棋子翻盘，真是应了梁言书的那句“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敲门声响起，“殿下，军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