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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隐鸣:“……”
坐,是往哪里坐?
往那张圆润石床上坐?还是三人争夺这一个小小的蒲团?亦或是效仿前人之风,席地而坐?
千雪浪顺着他们的目光往下一瞧,终于明白过来,沉吟片刻,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将目光转向了凤隐鸣。
他此处从不接待外人,既是客人自己要来,也理应客人自行准备。
任逸绝毫不怀疑要是凤隐鸣也没办法,恐怕千雪浪会直接说出“请站”二字来。
被委以重任的凤隐鸣不得不重重叹一口气:“本该以正事为先,可眼下也只能先做重中之重的事,二位且先等等我。”
他从袖中取出一把织梭大小的物件,就往外走去。
凤隐鸣有一法器,乃是一条行舟,名为“莫乘浮”,为便于平日游山玩水乃至逃命所炼,穿行云水之间,一向无往不利。
船可载人,亦可载物,自也可拿来藏匿一些平素所需的常物。
莫乘浮虽非集市那般什么货物都不缺少,但比起千雪浪的雪洞,算得上是一应俱全了。
不多时,雪洞里已有几分热气,黑炉红碳,白烟袅袅,温着一壶酒,置着一茶几,茶几上搁着三杯盏与三盘糕点,当然也有了三个蒲团。
一杯热酒下肚,凤隐鸣不但觉得身体暖了回来,就连胆气似都带了回来,他又为自己斟满一杯,嗅过香甜醺人的酒气,终于开口。
他望着杯中涟漪:“咱们两人相识至今,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一次,是吗?”
凤隐鸣说这话的时候,无疑很郑重,以二人的交情而言,甚至显得有些疏离。
千雪浪并不饮酒:“一次也没有。如果弄乱雪洞也算,那倒是有过好几次了。”
任逸绝好险没笑出声来。
就连凤隐鸣的脸也不禁扭曲了两下,他实在很想恼怒,却又忍不住笑起来,最终只能无奈道:“雪浪,我在与你说正经事。”
千雪浪皱眉:“我并没有在说笑?”
凤隐鸣一时无言,摇摇头又继续道:“你也知道,我一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你不愿意做的事,我绝不会勉强你。我希望你知道,以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话说到这里,任谁也听得出他接下来的难以启齿,千雪浪一向直接:“除了任逸绝,你还要求我做什么?”
凤隐鸣的话并没有说出口,眼神已经跑到了一脸病容的任逸绝身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愧疚。
多情的人总是有这点坏毛病,总盼着什么事都能更圆滑的处理,不免就要废上许许多多的心思,换来更谨慎稳妥的开口。
他的话还没有想好,心却已经说出口来了,可要将原因完完全全讲出来,又实在是不能开口。
任逸绝已猜出凤隐鸣的心思,不由得微微一笑:“我想恰恰相反,凤先生是希望阁下不要做什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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