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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回答都不错,大道漫长,贵在持之以恒,当时刻问问自己的求道之心,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雨烟萝和沈思等人一起低头受教,气得阿原直翻白眼,要是就这样让老头子大放空炮还能蒙混过去,那阿原这些天的书可就白读了。
“那敢问师尊大人,何为修道,何为大道?”
为何修道与何为修道,两个字颠倒一下,就从一个人人都能回答的问题,变成了一个谁都说不清楚的亘古难题。
至于大道,更是千万年来无数仙书典籍也说不清的东西,阿原就是要抛出这个问题,看老头子如何回答。
“阿原能摒弃细枝末节直问大道,可见平日是用了心的。”玄元道人又赞许地点了点头,“你不妨先说说,在你眼里,何为修道,何为大道。”
阿原哪肯上这个套,连忙垂头道:“弟子驽钝,还请师尊示下。”
谁知老头子滑不留手,道:“阿原答不出,你们呢?”
冷场了片刻,沈思出声道:“弟子以为,两个问题的根源,还在何为大道。大道不明,修道也无从说起。”
玄元道人又点了点头,道:“沈思所言本是不错,但何为大道,自古以来便是众说纷纭,争论不休,从无一人一言可谓权威。”
“如今修真门派看似已复兴数千年,但实际上对于大道本源之问一直不求甚解,只是在专研道法而已。十年前,我第一次参加论道大典之时,便曾以此为题,辩得众多门派长老哑口无言……”
听到这阿原不禁使劲撇了撇嘴,大师兄果然没说错,这段光辉战绩老头子是一定要先吹上一遍的。
据说当年他老人家第一次混进论道大典,初出茅庐便在今古之辩这个论题上大放异彩。
大劫之后,道法十不存一,如今的修仙界自然崇敬向往上古之时。在这个论题上陈腔滥调无非是古人如何如何,今人难以望其项背之类,为今人辩论的一方往往无话可说。
而老头子却一鸣惊人,提出今人胜古。他言道如今的修仙界虽千年未闻飞升之事,却建立起了庞大细致的道法体系,在许多细微的地方做到了极致。
虽然修士成就有限,但那是因为修仙界的土壤已经改变,修仙成道比过去不知难了多少倍。真正在当今之世比较的话,古法远不如今法。
这种说法简直振聋发聩,修仙门派复兴已有数千年,绝不可能连一部完整的上古功法典籍都没找到过。可不管今人如何考据研究,却从无人能从古法中真正修炼有成。
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敢质疑,毕竟那么多前人飞升得道的记载摆在那,自己练不成只能自认资质不足,哪有底气说前人功法不行?
再者这些上古典籍毕竟数量稀少,无不是各家门派稀藏之物,奉若珍宝,若非门派倾力培养的真传弟子,旁人一辈子都休想看上一眼——又有几个会去质疑,敢去质疑,有脸去质疑?
也只有老头子这种泼皮才无所顾忌,在仙家论道大典上大大方方地说古法已经过时了,还不如当今广为流传的普通功法好用。
这一番辩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老头子一鸣惊人,辩倒了不少老资历老学究,倒是落下了不小的名头。
许是有人暗中使坏,下一场论道大会,老头子竟被安排在了古人一方。
大话说尽,言犹在耳,却要站在对立面说话,换个一般脸皮的恐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可老头子谈笑风生,说今人大道无望,便毕生拘泥于细枝末节,只能在毫厘微末之处略有所得,于大道上毫无建树,甚至已经失了探求大道的决心和勇气,比之古人差距有如云泥。
结果这一番辩论又大获全胜,出尽了风头,甚至将台上一位老道当场气吐了血。
这番经历从老头子嘴里讲出来,自然比大师兄讲得更加波澜壮阔,跌宕起伏,那气势仿佛一人独退千军万马,还动不动就拿出当年所讲的“金句”向弟子炫耀一番,听得阿原胃里直泛酸水。
玄元道人这一讲就是半个时辰,直讲得面色酣酥,两颊红润,终于尽了兴,结道:“故大道存于心中,无需言语传授,漫漫修仙路上,各凭缘法,自可参悟。但为何修道,却要一开始便想清楚。你们方才都已作答,一言以蔽之……。”
说到这,玄元道人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修道,就是为了一偿心中所愿。仙法道术,便是为了实现心中所愿的方法,这便是仙家道法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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