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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生死看得淡,并没有什么“人死了就得将与其相关的物件都一并销毁”的理念,想到做这个的人都已经没了,便更是将香囊留在身边了——
倒不是为了纪念,而是没有人能做这要玩意儿了。
其实他先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香囊里面的配花十分惊艳,香蕊夫人怎会有如此玲珑心思。
如今再一琢磨,便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毕竟,苗疆玩蛊,这莫黛既然是什么圣女的身边人,便多少知晓医理。
他想清楚了,便是自己有了答案,倒也不是莫黛专门回答,心念一动,又想到了她的头发。
“你这头发,没法子自己想办法恢复?”宁野狐蹙眉。
黑发,乃是年轻的象征。
莫黛第一次觉得,原来男子也能够有这么多的疑问,也会如此地喋喋不休。
她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法。”
宁野狐蹙眉,心里诧异,开始追问,“那这是为何会如此?可是因为蛊虫所致?”
若是如此,那他们这蛊是真的太邪门了。
不仅能让人生不出孩子,还能让人三千青丝变白发。
宁野狐想起自己这些年在书中看到对蛊的描述,哪里还舍得轻易放莫黛走。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不懂脸色的追问她的头发。
饶是莫黛一再告诉自己,不必在意,可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堂堂一代神医,何必纠结于这个?若是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多去治病救人。”
她虽然生得艳丽,但说话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子冷意,以至于宁野狐脑海里突然间就有了冰雪美人的具象化的轮廓。
莫名地,他的心轻轻一动。
原本想说,他之所以这般问,是想看看自己的医术能否蛊虫与之抗衡,毕竟在苏檀那么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若是能将眼前之人的青丝拯救回来,那也算是扳回一城。
说到底,还是为了看看蛊和医,到底谁更甚一筹。
可话到了嘴边,他却是不知道为何,说不出这般直白的话来了。
“你莫要误会,我并非有意嘲笑于你,我只是想多问问,或许……我能够治好你。”宁野狐道,不知何时,竟是温柔了声音。
或许,一开始只是为了自证。
但是这句话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却想真正实现它。
莫黛被他话里的内容吓了一跳,眼神里都有了几分惊恐,这还是第一个,想妄图用医来克蛊的人。
可不知为何,在听到他说出“能够治好”四个字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只是,这该是一个多么虚无缥缈的梦?
轻轻呼了一口气,莫黛稳了稳心神,“多谢宁神医,只是不劳神医费心了,这般也很好。”
话说道这儿,若是明眼人便能够听出来是拒绝之意了,可宁野狐的思绪却偏偏有时候喜欢反其道而行之。
“是很好。”宁野狐点头,语气前所未有的真诚,“只是银丝配杜若,却显得有些消沉了。”
顿了一下,他又道,“杜若,该是属于春的模样。”
莫黛猛地怔住,定定地看着他,心中似乎有块什么东西在悄悄溶解。
其实,她到现在都记不住这些人的模样,但是她记得自己曾经见过的,这个府里每个人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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