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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收殓,不能让他爆尸荒野。”张汉铎吩咐一句,转身时已经眼眶泛着波光。
多少的好兄弟就这么战死沙场,一场场血战下来,成千上万的弟兄牺牲,这是这个民族所不能承受的阵痛啊。
杨凌带着追击的弟兄们也回来了,他们浑身是血,脸被熏得和锅底一样黑,那些溃逃的小鬼子被他们全部追上去宰了,可是这依然换不回那些熟悉弟兄们的生命。
杨凌的心中憋着一股火,但是却无处可以发泄,看着静静的躺在担架上的老烟枪,他的心就像是刀绞一样,难受地难以诉说。
老烟枪虽没有文化,也不懂得那些学生们口子所呼喊的爱国大道理,他只是懂得拿起枪,只要一直打下去,小鬼子就不能随心所欲的烧杀抢掠。
从当初在上海战场的第一次见面,再到南京,到徐州,武汉,一路血战下来,杨凌和老烟枪虽身份地位有了变化。
但是战场上那生死与共的兄弟情却更加浓郁,而如今,熟悉的弟兄又去了一个,怎么能不让人失落,看着周围那些陌生的新兵们,巨大的孤独感笼罩着杨凌。
“我有些累了,我去睡一觉。”
杨凌拎着那把卷了刃的大刀头也不回到了营地,疲惫感袭来,闭上眼睛,各种生死血光在脑海中回荡着。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黑,外边的战斗还在持续,噼里啪啦的枪声炮声爆炸声此起彼伏。
第74军各部队正在对鬼子扼守的岷山主阵地发起强攻,但是杨凌此时此刻,却感觉浑身无力。
“团副,要不要吃饭?”虎子一如既往的守候在帐篷外边,看到杨凌深情萎靡的醒来,小心翼翼的问。
副营长的阵亡让整个营笼罩在低沉的气氛当中,弟兄们都明白自家杨凌和副营长老烟枪的是一路血战过来的弟兄,更加能够理解杨凌内心的痛苦。
“老连长埋在哪里?”杨凌声音底底地问。
虎子指着不远处的一株青翠的柏树说:“牺牲的弟兄们都埋在那边。”
顺着踩着乱七八糟的碎石地杨凌走到了一大片掩埋牺牲弟兄们尸体的地方,一个个覆盖着新土的土堆矗立在柏树下,木板制成的简易墓碑上扣着一顶顶钢盔,那是牺牲弟兄们的兄弟或者朋友树立的碑。
至于那些没有活着朋友的,则是和众多的弟兄一起掩埋在一起。
杨凌走到了放着一杆破碎的旱烟枪的木牌前,看着木牌上那歪歪斜斜的字迹,他的眼圈泛泪,看着自己的老兄弟就这么变成了一堆新土,痛苦的蹲了下来。
活生生的人,一场仗打下来,就变成了冰凉的尸体,变成了一堆黄土,战争的残酷在这里演绎得淋漓尽致。
杨凌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既有对牺牲弟兄们的缅怀,也有对小鬼子的痛恨。
他一直在努力着,试图改变,希望不要让弟兄们牺牲,希望可以改变屈辱,可是他最后悲哀的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
战斗还在继续,这个民族承受的悲痛也在持续,作为一名中国人,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拿起枪战斗吧,虽力量卑微,也要让小鬼子看到中国人从不屈服,这个民族从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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