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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冷眼看着她,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再说,她的眼疾又要犯了。
于是就叹了口气,转身坐回了桌案前,将折子翻开了一本看了起来,当是给自己消气了。
江云娆知道他很生气,她自己也很气自己,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此刻,对孩子的愧疚,已经达到了顶峰。
稳了稳心神以后,她坐在了一边的宽椅上,突然道:“裴琰,北境鼠疫,我怀疑是人为。”
裴琰蓦的抬了头:“你说什么?”
江云娆抿了抿唇,平声道:
“沧州城的商户,不止一个人告诉我,在鼠疫蔓延开来以前,有不少死老鼠出现在了水井里。
但是民用的水井,都是有水井盖盖着的,水井盖通常都有石头压着,还比较重。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将水井盖上的石头挪开,再将盖子打开后把老鼠给扔进去,那这老鼠又是如何撬动井盖爬进去的呢?”
裴琰眼神从震惊到愤怒,将折子啪的一声关了起来:
“裴占,好歹也是大周皇族子弟,朕着实没有想到他居然用了这样的法子对待百姓,如此的不择手段!”
这种事情,不是裴占干的,他已经想不出来还会有什么丧心病狂的人会这么做了。
为了得到这江山,他可以舍弃黎民百姓,将整个北境都搞得一片狼藉。
可是这片土地,才如出头的嫩芽,还未真正的茁壮起来时,便已经开始饱受摧残了。
江云娆又道:
“他这么做,要么就是想着自己若是吃了败仗,就带着整个北境的百姓去死,
要么就是想让你无法全心全意起兵,又要分出精力来去应对这场鼠疫。
我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所以听闻消息后,便将江府给弃了,连夜跑了出来给你送消息。
如今战事已开,你走不开,北境的官员也大部分都扑在了战事上,只有我,此刻返回城中,应对这场浩劫。
鹤大人去了匈奴帮朔兰,也算是为大周稳住匈奴那条线,整个北境此刻已经算是群龙无首了。
我此刻来,便是想要一道旨意,你将北疆的大后方都交给我吧,我还能使使力气。”
裴琰只觉听得脑袋发麻,黑眸冷戾了几分:
“江云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是女子,还怀有身孕,跑回沧州城有多危险?你就不能让朕省点心吗?”
江云娆则是很平静的看着他:
“如果造了一艘船就将它停靠在避风港,那就是造船的意义了吗?
船不管在哪里,风浪都是有的。船好不好,是需要风浪来历练的。
风浪已经来了,避风港,难道一定就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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