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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哭道:“你当然能作主,你说要和离,这和他休妻另娶有什么区别?这叫旁人怎么说他?咱们家里没人要休你,可你却拿和离来逼我们,你和离了又有什么好?这满京城里,还
有比我儿更好的人?”
薛宜宁不说话。
老夫人说道:“就当我舍下这把老脸来和你说好话,你让采儿进门,别说和离的话,这样晋云也不会非要退婚。
“你放心,以后这家里还是以你为大,采儿绝不会压到你上面去。”
老夫人又说了好一会儿,又是责备,又是恳求,又是承诺,可谓软硬兼施,恩威并重,静静听完的薛宜宁最后点头道:“母亲别哭了,等将军回来,我就同他说吧。”
老夫人这才展颜,温声道:“这事若成了,你放心,我会记着的,采儿也会记着的。”
薛宜宁向她万福,离了福禄堂。
下午骆晋云回得早,却在外院待了很久才回来。
听何妈妈说,府上来了个先生,是个举人,因官场失意,才闲赋在家,被聘来做锁儿的老师,骆晋云亲自见了先生,带先生见过锁儿,才回后院来。
骆晋云进房时,便见薛宜宁坐在床边,什么也没做。
没有沐浴,没有卸妆,端正坐着,看向他。
她很少这样看他,往往是习惯性地避开,此时却是将目光直直投来,安静而没有情绪。
这让他觉得心慌,似乎她有什么话说,且是不好的话。
到他靠近,她便说道:“将军,下午,母亲找过我了。”
他在她身旁坐下来,只听她继续道:“为金姑娘的事。”
“此事你不用管,就算母亲不去退婚,我也会亲自去。”他说。
薛宜宁却问:“有情人难成眷属,有此机会,将军为何不试一试?”
骆晋云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闭口不言。
她对上他的目光,缓缓道:“晋雪告诉我,在薛家的事,你和她都看到了。”
她微微低下头去:“对不起,是我失信了……我既选择做你的妻子,就不该与他私自见面。子嗣的事,也是因为我,若我之前不喝那药,也不会到现在没动静,让母亲着急。”
骆晋云要说什么,她却先一步说道:“将军,要么,你我和离,要么,你休了我吧,我确实不适合再做骆家的夫人。以将军之地位,品貌,不管是娶金姑娘,或是另择良配,都会比我好。”
骆晋云知道,只是因她父亲不同意和离,只是因她无法自己写休书,要不然,就没有她这番商谈,而是直接求离。
她说得如此清楚明白,他似乎也没有强求的必要。
他几乎确信,哪怕三年,五年,她也不会喜欢自己,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他的感情,显得如此多余,说出来是笑话,坚持下去也只是对她的烦人纠缠。
花了这么久,他才有这份清醒的认知。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束,在知道她心有所属那一晚,他就放她走了。
不用拖到现在,不用让自己越陷越深。
他从没有放弃过一件事。
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该放她走,但凡……她离开后,能马上嫁给裴隽,他就同意了。
离开他后她嫁给喜欢的人,或是离开他后她也没能多开心,他竟不知哪个更让自己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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