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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济康心头暗道不妙,但一时也想不出要怎么应对。
他只得硬着头皮领着一群人进了正厅招待,刚要吩咐下人上茶水点心,便听岑鸢开门见山道,“不必麻烦,今天我来提我那一份银子。”
他说完,后面的账房先生便奉上了账本。
账本足有十几册之多,都是厚厚的页数。
账目十分明晰,比陈家记的那份清楚多了。
时间地点,货物品名,数量,路程,成本,损耗,盈利,分成,每一项都写得明明白白。
岑鸢沉声问,“这账可认?”
陈济康没回答,一直擦着汗水,一页一页翻阅。
越翻,心越疼。
越翻,手越抖。
姚氏在外头见着这阵势,根本不敢进厅里来找岑鸢攀扯。
她是第一次看到所谓的养子讲排面,搞排场。
以前此子虽不爱理她,在家也不爱说话,但起码是温和的。
偶尔她讨好说句话,他也是微微点个头回应的。
如今那张脸肃冷又淡漠,让人一看就害怕。
正厅里,洛风道,“我们少主这笔银子,如今要入我洛家账册,还请爵爷行个方便。”
陈济康挤了个尴尬的笑,“是,是是,应该的。”
洛晨道,“既然爵爷肯应下,那最好。若是大动干戈,就太伤和气了。”
陈济康便是知道,今儿这银子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他抬眼去瞧岑鸢,“渊儿,你知道的,府,府上刚置换了不少东西……”
岑鸢点点头,“自是知道。我不止知道陈叔府上刚置换了东西,还知道陈家的银钱存在日丰钱庄、恒月钱庄,万利钱庄,尤以万利钱庄最多,对吧陈
叔?”
陈济康睁大眼睛,脸色骤变,“你,你一直在监视我?”
岑鸢淡淡冷笑,“陈叔,你怎可这般猜测我?”
“那不然,不然,你怎会……”
岑鸢从嘴角逸出一丝淡漠,“忘了告诉你,这几家钱庄也是我们洛家的。”
陈济康:“……”
当初他就是见岑鸢喜欢在这几个钱庄倒腾银子,是以自己也跟着把银子存进去。
存进去以后,他就发现个奇怪的现象。
这几个钱庄收的利息比别家低。后来他侧面打听过,知这几家钱庄并非是所有人都收那么低,只是对他们陈家格外看重。
利息低,还稳当。所以他把陈家大部分银钱都存在这几家钱庄里了。
没想到……钱庄是洛家的。陈济康脸色一白,知自己的拖延主意是行不通了。
银子在人家的钱庄里,岑鸢只需将银子扣除便能将银钱拿走。
陈济康仿佛遭了重大打击,颓丧地坐在椅子上,“渊儿,你终究还是算计到了我头上。”
岑鸢打了个手势,让他的人全部退出去,门也关上了。
岑鸢缓缓道,“你既说我算计你,那今天咱们就来算个明白吧。”
陈济康这会子也豁出去了,“当初我救了你,这点你总不能抵赖。”
岑鸢瞧着目光短浅的陈济康,淡笑漾开,无比讽刺,“谢家祠后山,第三块岩石。那里,有我洛家的标记。我是带着满身的伤,专门爬到那个岩石洞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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