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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铭记的永远是悲伤而痛苦的记忆,一时的欢愉只在片刻存续。
那是希琳大婚后第三个年头,初始的悸动已经停歇,此刻所剩余的乃是无尽的理性。
在极近的相处之后,在爱与狂欢之后希琳才真正懂得枕边人深藏于内心的野望。
也仅在此刻,她才明了一个道理:凡人的英雄皆是些乖戾之辈,心中满怀统治的野心。
而那晚所见到的他无尽的深情也许不过名为演技的可怕之物。
潜藏在他内心的是比父王更加深厚的欲望,是令希琳也感到害怕的狂想。
在帕维兹看似深情的金丝陷阱中是希琳无法忍受的退让,在帕维兹所期待的床笫与炉灶间亦是希琳厌恶的和宁。
或许父王对母亲的预言置之一哂,只因他内心笃定,身为女子,即便是他最为宠爱的女儿,也绝无可能登上至高的王位。
在帕维兹的眼中身为妻子的希琳只需要在床第间欢愉在炉灶中忙碌便可,至于希琳口中的梦想便永远是泡沫般的幻想。
于是帕维兹借助公主丈夫的身份在居尔城结识各路权贵,而将希琳看作他笼中只会啼叫的金丝雀。
甚至就连奥尔玛兹丝毫也在不知何时开始排斥希琳,二人已许久未见。
此刻,希琳坐在窗边向下望去,这里的位置比起那时她的寝宫差了一些,无法将居尔城尽数收入眼底。
于是希琳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日复一日,日复一日的思考,因为双足已被囚禁,双手只能做出祈祷。
“若我曾反抗,是否就不会如此……”
可惜一切终究不过是金丝雀的幻想……直到那个夜晚,深红色染满了月亮,居尔城陷入狂乱的未来。
……
……
万王之王奥尔玛兹邀请他所有的子女一同参与盛大的晚宴,以此庆贺大宗主阿赫玛尔的闭关取得进展。
三百子嗣皆得到邀请,就连养子帕维兹也在其中……可是曾最受宠的小女儿希琳却无席位。
奥尔玛兹与帕维兹推杯交盏中所谈论的乃是鬼神之事。
奥尔玛兹口中总是阿赫玛尔的神迹,从那座无边的金字塔大墓到以无敌之姿横扫沙海,成为此方唯一的神王。
在他的口中阿赫玛尔乃无所不能的存在,花神是神王的伴侣,而树王则是背叛神王离去的背约者。
奥尔玛兹又期待着神王阿赫玛尔的归来,若是他看到自己将居尔城管的如此之好想必会给予他些许奖赏,让他不受寿数之制约。
而与他交谈的帕维兹不断附和着,不时又提出何处发现神王新的神迹,或奉上赤王造物。
几番下来将奥尔玛兹哄得一愣一愣的,恨不得再嫁一个女儿过去。
“帕维兹真乃我知己也,可惜我那女儿向来喜欢胡思乱想,这段时间让你费心了。”奥尔玛兹搭着帕维兹的肩说道。
虽然许久未见自己那女儿,但从他处听闻的消息,两人还算恩爱,就是那不懂事的女儿似乎终日说着什么解散奴隶的话语,叨叨的自己女婿都有些烦了。
想起来自己的爱妻利露法尔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想来希琳也是被他所影响了。
可是居尔的建立便是依托于奴隶而起,这是无法更改的惯例。
唯有统治迷茫的人们如奴隶一般,让他们挣扎在生存线上才不会有人破坏现有的秩序。
一旦解开他们的枷锁,人性的贪恋必将驱使他们做出疯狂的举动,到那时居尔城将被焚为灰烬,而此刻的一切都将如云散去。
并非自己舍不得王位,而是自己不愿赤王的愿景就此断绝。
酒宴尚欢,吃食不减。
……
“公主殿下,帕维兹殿下请您回寝休息,待晚宴结束他会带着礼品给你赔礼道歉。”独属于帕维兹的暗卫从仅靠一根细线吊在窗边,似乎早有预料希琳的动向。
希琳的性格太直,那无所谓的镇灵骄傲对于帕维兹来说更是好利用的很。
这些年来帕维兹几乎掌握了希琳所有行动模式,她的人脉、地位、财富几乎都已经被帕维兹消化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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