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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年翻阅着弥封好的考卷,“弥封关防”四个大字清晰可见,整个流程倒是严密有序,挑不出任何毛病。
谁要是敢在阅卷过程中破坏弥封关印就是大罪,等同于舞弊。
但顾思年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细节:
绝大多数考卷用来弥封的纸条都是一样长、一样宽,但极少数考卷的弥封条似乎要短一些、窄一些。
单独看还真分辨不出来,但这么多份放在一起还是能看出差距的。
顾思年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弥封官能看见考卷上的名字吗?”
陪在一旁的礼部官员赶忙答道:
“弥封官自然是能看到的,但弥封好之后试卷会被打乱,重新排序。
然后接下来的誊录、对读、阅卷就无人知道考卷出自何人之手了。”
“明白了。”
顾思年迈开脚步:
“走吧,去誊录那边看看。”
如果说弥封是一件轻松的差事,那誊录这儿的要求可就高了,数十名官吏需要抄写上千份考卷,几天几夜忙下来手都要酸死。
许多人都苦着脸,这是不少人最畏惧的一桩差事。
阵阵墨香在空中弥漫,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手握朱红大笔誊录卷文,将考生所写的“墨卷”摘抄为“朱卷”。
这样做的意义就是防止有人字迹特殊或在试卷上留有记号,被人认出身份,从而让阅卷官故意给出高分。
也有人会问,对文人而言,书法字体也是极其重要的基本功,誊录官抄出来的都一样,字迹丑的不就占了大便宜?
实则不然。
在阅卷官最后评出“取”“中”的卷文后还会重新翻出考生原卷,字迹特别丑的就会被剔除榜单。
但能一路通过乡试、院试,大抵都会有一手好字。
顾思年在屋中走走停停,这儿看看那儿瞧瞧,时而会小声提问,礼部官员皆一一作答。
一路走下来,顾思年的眼神好像越发深邃,嘴角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宋慎如老大人恰好也在,随意问道:
“顾大人在这盯着干嘛?弥封、誊录、对读、阅卷一整套流程极为繁琐枯燥,耗时耗力,不去后面歇着?”
“自然是不能歇的。”
顾思年就像是故意提高了几分语调:
“本官身为副考,可得防着有人偷奸耍滑、营私舞弊啊。”
宏亮的嗓音在屋中回荡着,许多官吏都茫然的抬起了头,目光中带着错愕。
顾思年也太直接了吧,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有人会作弊?
“呵呵,诸位别介意,本官只是给你们提个醒。”
顾思年环视屋内,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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