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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经理,请问您今天有时间吗?”
这个声音属于那个三番五次帮佘先生骗自己的前台。
那么这个来电的目的就有点意思了。
“佘先生想跟您和您的同行人祝先生坐下来聊聊专利授权的事宜。”
今天这太阳是打北边出来的?还是正方形?
先是那个戴助听器的主动退出了项目,然后是一直躲着自己的佘先生主动找自己聊专利授权。
但相比于远在千里之外的眼神里时常透露着清澈的愚蠢的陶安,此时另一个当事人正坐在自己的身边悠闲地看风景。
“时间可能不是很充裕,我们的飞机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起飞了。”蒲千阳确认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登机牌上边的时间,回答了前台的第一个问题。
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前台那边明显有些慌张。
“但相比于万千人有关生命健康和人生希望的大事,两张机票微不足道。”
“我们现在就从机场出发,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到。”
挂了电话,蒲千阳看向“始作俑者”:“所以你那天跟他聊了点什么?”
“也没什么。”祝云宵泰然自若地把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顺便把充电器从咖啡厅的插座上拔了下来装进外衣口袋,“非要总结一个主题的话,大概可以说是人对自己的阶段性的价值认同。”
“这么哲学?”蒲千阳将信将疑。
把两人的行李从桌下取出来,祝云宵解释道:“我感觉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他其实不愿意承认这是一种痛苦的折磨罢了。”
“但就我个人的经历来讲,相比于不可逆的生生死死,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先拥有然后失去。”
十年前季岚在把蒲千阳扔到海里之后,对汤彦说过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希望祝云宵可以品尝到失去的滋味。
从结果上来讲,他的目的达到了。
祝云宵确实品尝到了失去的滋味。
那种折磨,那种悔恨,那种憎恶,种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化成了一枚射出去的子弹,将原本的那个只会一味逃避的祝云宵一枪毙命。
但有一点季岚忘掉了。
对于一个赌徒,既然已经失去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所以这枚十年前子弹一直在飞,一直在飞,贯穿了第一个对手的太阳穴,贯穿了第二个敌人的喉头,贯穿了第三个叛徒的手背……
祝云宵就这么踩着一个个属于别人的“失去”,成为了白手套。
直到在医院里,在祝云宵再次见到蒲千阳的时候它才化为了齑粉。
可此时蒲千阳并没有领会祝云宵这句话背后的情绪,只当祝云宵在跟自己探讨一个哲学话题,“所以你让他失去什么了吗?”
“我没有。”
是他们自己选的——
佘先生这两天只要一合眼,当天晚上的场面就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浮现。
“或者我帮您选一个?”
三棱刃的刀尖此时距离佘先生的喉结已不足一毫米,但凡佘先生稍有晃动,这雪亮的刀刃就可以划破他的皮肤。
一时间,整个房间鸦雀无声,仿佛在等着祝云宵的宣判。
佘先生的冷汗从发际中淌了下来。
祝云宵突然笑了出来,“这题不难吧?”
“这答案不是非常显而易见的吗?”
“倒不如说,现在还活着的,应该只有那位过去的您了吧。”
他退了半步,用刀划开了原本戴着助听器的男人的衣服,露出了一道蜈蚣似的疤痕。
“这个。聋了一边耳朵,摘了一个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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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用手拿起一份摆在书桌上的文件,露出下方的论文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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