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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嗣初此话一出,余九思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对方自兴宁府前来,不仅是逃疫,可能还是冲着自己与李时源来的。
他在心中猜测着兴宁府形势,眯眼答道:“大人谬赞。昌南府疫病起得突然,似是凭空而来一般,给府中村子也带来了不小损失,好在无人病故,不然本将。。。。。。难辞其咎。”
余九思并未过多提及李时源,只是点了卢嗣初一句。
“哦对了。”余九思说完突然站起身来,故作疑惑道:“前几日本将手下捕获一人,此人声称来自兴宁府,不知大人可认得?”
说着,一满身是伤,面色虚弱的男子被带了进来。
屏风被推开一线,虚弱男子被押至当前,卢嗣初眯眼看了片刻,摇头道:“不认得。此人来昌南府作何?”
他当然认得。
此人便是他派往昌南府的亲信——弓征。
若不是这个废物被抓,昨夜他也不会陷入那般被动的境地。
“大人不认得便算了。”余九思一把将弓征薅了回来,堪堪开了一线的屏风又被合上。
他背对着卢嗣初,对弓征露出一抹笑。弓征眼中满是绝望,虚弱地朝他点点头,随后便被带了下去。
这一出过后,卢嗣初气势稍弱些许,余九思拍拍手,厅外又走进一人。
“兴宁府生疫一事,本将也略有耳闻。还是那句话,大人自兴宁府而来,本将则要对昌南府的百姓负责,不知府中大夫可否为大人请一平安脉?”
卢嗣初亲信闻言怒目圆瞪。
此话不管说得再好听,那也是在咒大人染疫!
卢嗣初握着茶盏思量片刻,反问道:“前来请脉的,可是那位治好府中疫病的大夫?”
“正是。”
“那本官倒要好好见见这位神医一番了。”卢嗣初此话,便是允了。
下一刻,一位全副武装、身上捂得严严实实之人提着医箱走了进来。
卢嗣初见状,突然感觉自己方才答应得太快,有些后悔了——此人浑身上下,竟没一块皮是露在外面的。甚至头上还戴了帷帽!
若不是缠着纱布的那双手起了鹤皮,他还当真会觉得对方是个黄花大姑娘!
“余郎将此番举措,有些过了吧?真当本官是何洪水猛兽不成?这大夫手指缠纱,如何给本官请脉?”
余九思还未说话,李时源率先开了口:“老夫行医多年,如何诊脉,心中自有定数。”
——你个外行少管。
卢嗣初气笑,起了旁的心思,嘲讽道:“本官染疫与否,本官说没有,你们不信。你们说有,本官也不信。故而本官想问问这位老大夫,可能从脉象中探出本官旧疾?”
说着,他将手腕递了过去,意在试探李时源本事高低。
李时源老神在在,先是拉了个凳子供自己坐下,而后才将缠满纱布的手指搭上卢嗣初手腕。
“脉来流利,如盘走珠。”李时源眯眼下了第一个决断。
“走珠?”饶是卢嗣初不太懂中医,都知道走珠不是个正经脉象,他看向李时源,眸中闪着被戏耍的怒火:“你是说本官有喜了?”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会探出喜脉!
庸医!
“噗嗤——”屏风对面的余九思笑出声来。
不怕懂与不懂,就怕半懂——半罐水响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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